长日记26
“小景?小景,我说你绝对没有在听我说话吧?”
忍足侑士凑在他面前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迹部景吾一把将他的脸拍开,为了掩饰自己的走神而干咳了几声,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文件沾上了一大片的墨水。
他“啧”了一声,将文件夹给盖上,然后叹了口气,看向了眼前这个戏精,说道:“下午的课本大爷不上了,帮本大爷和老师说一声。”
“你要去哪儿?又是医院?”
“没错。”
“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忍足侑士听闻点了点头,也不自找没趣,转身出了学生会会长的办公室。
这几天迹部景吾天天都往医院跑,虽然住的是自己家开的医院,但是迹部景吾却神秘的很,根本就不让自己的员工泄露信息,就连自家人也不告诉自己,并且迹部景吾去医院的时候心情都很不好,只要是在这个时候戏多一点迹部景吾就会露出【你这个智障别让我心烦】的嘲讽表情。
所以他一听小景要去医院就完全不去触他的霉头。
而迹部景吾心情不好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医院里住的不是别人,而是清水云鸢。
那天迹部景吾在山脚下的房屋中休息等待清水云鸢的消息,直到下午山上那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息才消失,等了好久之后清水云鸢还没有下来,于是他捏着上次云鸢给他的莹草纸人,想要上山看看情况。
按照之前的路一路往上,迹部景吾很快到了半山腰,那令人窒息的感觉没有像往常一样压迫下来,他试探性地往前走了几步,确定什么事情都没有之后才继续往上走去。
上山的路很崎岖,却没有发生什么惊险的事情,等到上了山头,迹部景吾看到眼前这恐怖的景象,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后退了几步。
眼前的那一片空地正中央有着一个巨大的坑洞,在大坑的中心躺着一个身穿浅色和服的男人,他的四周散落着很多黑色的羽毛,雪白的衣角染着鲜血和泥土,整个人都脏兮兮的,铂金色的头发也都是灰尘,失去了以往的光泽,暗沉很多,身下大片的鲜血将背部的衣物染红,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证明他还活着。
大坑边缘倒着面如恶鬼的妖怪,他有着残断的鬼角,银色的长发遮住了大部分的脸颊,只露出了高挺的鼻子和苍白的嘴唇,鲜红的鬼爪指尖爆裂,惨不忍睹,空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让迹部景吾十分难受。
清水云鸢倒在银发妖怪的不远处,她侧身倒着,整个人难受地缩在一起,看上去格外娇小,一缕鲜血挂在嘴边,短裙都因为倒下的原因掀到了大腿处,一双雪白的腿上伤痕累累,布满了细小的伤口,迹部景吾赶紧跑过将她的上半身扶起来。
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了什么才会伤成这样?!
不行,冷静,冷静一点,必须要处理好这件事情,必须要帮助她。
清水云鸢还有意识,感觉到自己躺在什么人的怀里,于是费力地张开了眼皮,在见到迹部景吾之后,指尖微动,嗓音干涸:“迹部……”
“你怎么样?我需要怎么做?”迹部景吾尽可能地让自己冷静一些,既然她现在还醒着,就知道她自己最需要什么。
她试着抬起手掌,可是身体沉重地根本就做不了任何动作,清水云鸢闭了闭眼睛,一字一句说道:“让我坐起来。”
迹部景吾立刻让她做好,扶着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
清水云鸢深呼吸了一口气,来不及感谢他,立刻运起稍微恢复了一些的灵力,手腕一翻,将大坑边缘躺下的茨木童子收回式神录,瞬间感觉自己身体轻松了一些,抬手擦掉了嘴角的鲜血,脸色也稍微好看了一些。
“如何?”
“好多了,我受的伤不是很严重,只是灵力耗尽很难受而已。”
茨木童子那一发地狱之手几乎用完了她身体里的所有灵力,就连一目连都没有力量支撑而回到了式神录中,云鸢怕茨木那一爪子没把大天狗给爪晕,所以强撑着一口气让茨木童子留在身边没有收回去,到最后真的是没有力气了,想收也收不回去。
刚说完这句话,清水云鸢突然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咽喉中有什么东西逆流而上,她皱着一张脸一口血呕了出来,一摊血液砸在地上,混着泥土溅了一部分在腿上,迹部景吾脸色一白,赶紧将背在背上,说道:“你忍一下,我立刻带你去医院。”
“不用……我真的没……”
“你都吐血了!别给我说没事!闭嘴闭眼!”
“……”云鸢悻悻地摸了摸鼻尖,身体还是很不舒服,所以也就听了他的话,沉默地趴在他背上。
他走的很急,但是却怕自己动作幅度太大弄得她不舒服,走的很稳,云鸢在他背上就和睡摇篮椅一样,晃着晃着睡意就来了,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疲惫夹杂在一起,让她瞬间被困意击倒,沉沉地睡了过去。
迹部景吾没听到云鸢说话还以为身后的人要断气了,感觉到背上轻微却确实存在的呼吸才松了一口气,下了山轻柔地将她放到车子里,将她载到附近的医院里面治疗。
医生给她做了全身的检查,检查报告和片子出来的时候医务人员简直就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清水云鸢虽然从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伤,最恐怖的无非也就是腿上的伤,可是这一检查就检查出了问题。
她的身体似乎是受了什么强烈的撞击,里面断了几根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