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已经醒了。
朱月兰三天没有给他水喝没有给他饭吃,最后又喂了些mí_yào。
他的身子虚弱,对药力的抵抗也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此刻丁残阳给他喂了碗稀粥,又把浸过冷水的脸巾给他敷上。
毕竟是练武之人,没多久便醒了。
他一睁眼看见丁残阳,先把目光放到了对方腹肌和手上虎口处,呆看清也是个练武之人后瞬间就要跳了起来。
但是身体虚的太久,没等跳起来眼睛就开始冒金星,站不稳又躺了下去。
丁残阳冷冷看了他一眼,直言说道:“我是受燕七委托救你的!”
林修和头晕眼花中听到“燕七”两个字,心又提了起来。
这是林嫣开玩笑,说将来行走江湖时要用的化名,“燕”通“嫣”,她又排行第七而得名。
这事难道还惊动妹妹了?
林修和等了一会,眼前星星消失的差不多了,才打量起这间简陋的茅草房。
一榻一桌一碗一凳,以及乐呵呵忙前忙后的一个布衣圆脸少年,倒真应上了圣人“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那句老话来。
林修和重将目光转向丁残阳,对方正在一点一点的擦拭那把已经可以做镜子的刀。
他很想问问林嫣眼下是不是也来了沧州,接过酝酿半天出口的话竟是:“你这把刀有名字吗?”
“无名。”丁残阳道:“随便买来的一把而已,能杀人就行。”
林修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对方的话,心里先下了结论:这是一个以杀手作为职业生涯的破落刀客。
可是如今战乱停了三十多年,正是风调雨顺的太平年,朝廷允许这些江湖帮派的存在吗?
林修和索性静默下去,静静的看着丁残阳擦他那把宝贝的大刀。
忙前忙后终于烧好一壶水的二蛋,拿起家里唯一的一个碗倒上热茶,递给林修和,很热络的问:
“你跟燕七爷什么关系?等会他估计揪过来了。”
林修和手打了个颤,泼出去半碗水:“燕七爷…在沧州?”
“对呀。”二蛋点头,憨厚的笑道:“宁王来沧州,燕七爷自然也跟着来了。”
这话说的理所当然,好像宁王跟燕七生死不分离似的。
林修和又静默了下去,妹妹什么时候和宁王联系在一起了?
正要推门进来的林嫣满头黑线,感情都以为她是墨宁身边的一个小内侍,真是个无比酸爽的误会。
她黑着脸跨进门,二蛋惊喜的喊了一声:“七爷来了!”
林修和第一时间转头去瞧妹妹,黑了瘦了。
似乎还高了点。
自己没本事,着了别人的道差点死在沧州,连累的妹妹放弃京里的繁华跑这里来受苦。
林修和鼻子一酸,哽咽着说不话来。
林嫣疾步走到哥哥面前,望着面黄肌瘦的林修和,一时也是千言万语堵在嗓子眼吐不出来。
丁残阳将刀入鞘,站起身推开林嫣,从床底下揪出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来。
朱月兰被塞住嘴,已经没有力气发声了。
林修和被惊吓住,他一直以为床底下偶尔的响动,是有老鼠呢,谁知道是个大活人。
林修和看清楚绑的是谁,眸子一暗,望向林嫣:“你,都知道了?”
林嫣的点点头,走到床前默默靠近哥哥坐下。
隔了一辈子重新看见哥哥,林嫣有些心潮起伏。
幸亏她改变了开头,哥哥才有命活了下来。
她同哥哥虽挂着国公府嫡枝的名衔,其实不过是两个自幼丧母,无所依靠的孩子罢了。
哥哥五岁就被扔进前院摔打滚爬,自己摸索着长成个英武挺拔的少年郎。
其中艰辛,林嫣不敢去想。
他们兄妹二人本来与世无争,国公府众人对其不管不顾,她和哥哥就老老实实过自己的日子,一步一步走自己的路。
若是大伯明白说出来想袭爵,相信以林修和的心性,不见得把信国公的招牌放在眼里,拿去就拿去。
可惜大伯偏偏行这鬼魅技俩,她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
林嫣忽然站起身,朝着朱月兰狠踢了两脚,拔出了塞在她嘴里的帕子。
朱月兰终于能喊了出来,咳了几声对着林嫣讥笑:“有本事你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吗?”林嫣顾不得胳膊肘还疼着,冲着朱月兰胸口就是一下。
朱月兰被击打的连连咳嗽,脸色涨的通红。
半响,她抬起头又挑拨林嫣:“国公府里的人果然没有说错,林七姑娘就是个野丫头。瞧瞧你的行事作风,哪里有大家闺秀半点规矩。”
林嫣反而静了下来,站直身子高高在上,俯望着朱月兰道:
“激怒我,让我杀了你吗?我性子野可不代表我傻!”
再说了,谁说京中贵女就必须笑不露齿、纤弱柔顺的,那岂不千人一面无趣的紧?
祖母和舅母皆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行事果敢爽朗,哪里是朱月兰这种只会背后伤人的女人可以比拟的。
母亲倒是柔顺温婉,可惜早早没了。
朱月兰没想到林嫣根本就不上当,转了转眼珠又道:“不要以为抓住我,就能洗清你父亲的清白。林乐同不会放过你们的!”
这下轮到林嫣笑了:“若是怕他,我就不来沧州了!”
此刻林修和慢慢下了床,立在林嫣身旁,神色阴郁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朱月兰。
这个小祖母,是祖父林礼娶过门不过两年的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