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她做了太多太多的梦,已经混淆了,她望着面前的两个人,傻傻地问:“你们是天使吗?”声音沙哑微弱,平安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她的嗓子怎么了,刚才那么难听的声音难道是自己发出的。她动了动自己的脚,才发觉上面被割了深深的两刀,正血流不止。
平安蜷起腿,上面的血迹沾到了白色的衣服,一片血红,她看着伤口,用手摸了摸,伤口很快便愈合了。
李教授和贝拉惊讶地互看了一下,看来平安在清醒的状态下比昏迷的时候愈合能力更强。平安看到了床边的铁盘里有刀,她眼疾手快地爬过去,抓住了一把手术刀。
这才满眼恐惧地望着面前的两人,她举着刀,继续用沙哑的嗓子说话:“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为什么要伤我?”
“安,你冷静一下,把刀放下,相信我你会没事的。”贝拉压着双手,示意让平安冷静下来,可平安不想,“不要过来。”两人继续小心地迈近了几步,平安连忙把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大喊,“别过来。”沙哑的嗓音无限沧桑,明明是最天真可爱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如垂暮的老人般苍老无力。
李教授和贝拉不敢前进了,虽然知道平安的愈合能力很强,可是脖子上毕竟不一样,他们不敢冒险,平安动了动身子,想要跳下床来,却发现根本没有多少力气,她保持把刀架在脖子上的姿势,将自己挪到了床边,用脚垫了垫,冰凉的触感,这让她想起了玻璃密室里冰凉的玻璃地和玻璃墙,她咬牙站到了冰冷的地上,才走了没几步,就翻倒在了地上,手上的刀飞了出去,她紧张地爬过去想要捡刀,一双黑色的皮鞋踩在了手术刀的上面,平安抬头看踩着刀的那个人,眼神凌冽中透着无奈,可惜平安看不懂,她一直死死盯着这双熟悉的眼睛,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贝拉上前搀扶起平安,“安。”平安整个人力气突然消失,整个人随意由贝拉拽拉。
就在快要站起来的时候,她小小的身子扑了出去,贝拉被甩在了一边。平安扑到了李教授的脚边,她的小手使劲地抓住李教授白色长袍的一角,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为什么?”平安大喊。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望进李教授深邃的眼里,这句为什么绝望到了极点,李教授知道平安终究还是知晓了他,他摘下了伪装的口罩,平安原先只是以为自己被父母给抛弃了,这个世上至少还有孤儿院的人爱她,还有李家的家人,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平安却觉得全世界都抛弃了自己,都不要她了,她仿佛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爸爸?”平安低低地叫了一声。而后松开了手上被她捏得不成样子的衣角,她倒在地上绝望地抽泣,整个人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堡垒。
贝拉在听到那句爸爸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李教授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个善良的老师了,他是个疯狂的科学家,为了自己的成功,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不择手段,他已经完全是个变态了。可是她也很不幸成为了变态的帮凶,仅存的一点良知也在一点点磨灭。
三个人都保持着各自的姿势,迟迟未动,时间仿佛停止,平安因为虚弱又晕了过去。贝拉知道她不用镇定剂平安也不愿醒来了,现实的生活太残酷,或许生活在梦境里对平安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件坏事。
李教授把平安抱回了玻璃密室,给平安继续挂营养液,贝拉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她跟在李教授的身后,沉默不语。
在走廊上,李教授停下脚步,贝拉也停下,两人之间保持两米的间距,“贝拉,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贝拉依然保持沉默,她对心中的偶像李教授失望至极,当然也对自己失望透顶。她根本没有资格提问。
“安的原名是什么?”就在李教授以为贝拉不会问的时候,贝拉突然问了这个一个问题。
“平安,她叫平安。”李教授说。
“平安。”贝拉笑着念叨,“但愿你最后能够平平安安。”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换掉了可怜和不忍,眼神变得坚韧,面露愠色,“所以,教授,让我们快点完成研究。明天就让我来试试新的血清。”
贝拉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和李教授并肩站在一起,一说完就自顾大步离开,丝毫不回头,高跟鞋踩着铁质的楼梯,发出刺耳的声响让李教授的内心一阵一阵收紧,难受得厉害。他为了研究伤害了所有爱他和尊重他的人,可是这样的煎熬并不会让他停下脚步,他没有退路。经历过太多的风雨,他忘记了刚刚入行时候的热情和无畏,现在更多的是局限和无奈,所以为了研究,他必须做出这个决定。
平安那天带坐上车子去学校,他都不敢正眼看平安,只是在后视镜里看到坐在后座的平安昏昏欲睡,那是因为他在给平安的牛奶里下了安眠药,汽车一开始驶去的方向也并非小学,而是研究室。
李教授故意支开了自己的妻子,而后李夫人到现在还在娘家没有回来,他的岳母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所以他特意一个人去拜访过她,岳母见到他这个大忙人别提多高兴了,又是泡茶又是准备吃的,“妈,你别弄了,我这不马上要进研究室了,进了就抽不出空,所以就过来先看看你,过几天琪琪也要过来,到时候让她多陪你一会儿。”
“好好。”岳母很满意,李教授是个出色的女婿,还是个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