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让四个小厮,两个在外间,两个在隔壁,忠靖侯府中人见里头的簟竹等人都被打发了夜里不再进房伺候,各自动了心思,有想是否孟良清身子见好,也有寻思是否屋内要选旁人补上,一时反倒更加巴结讨好簟竹等。
“这都送的什么破烂玩意儿,咱们里头的事情,他们也配知道。”弯月丢开一个碎瓷杯,恹恹掩住口,打了个呵欠,因孟良清那里入夜不用伺候了,弯月便在里门落锁前去旁的院子里同人玩牌打发时间,这刚将包银子东西的帕子抖了在床,比往日赢的都多。
傍边年英抖开铺盖,看了一眼,冷声说:“过几天夫人就回来了,你还不快敛着点性儿,赌钱是要成性生瘾的,再或者哪天夫人那里人突然进来撞见你不在,又或者听了哪个烂舌头的乱嚼。咱们现在不比以前,我冷眼看着,少爷身边离了咱们未必就不行,再惹了夫人不高兴,撵了出去,才有你多的破烂玩意儿收呢!”
弯月便撂了手头的一个玻璃酒盏,啷当一声正砸在年英妆奁上。
年英脸色一变,本不想理他,簟竹在里头咳嗽起来。
“我不与你说,竹姐姐病了,白天里少爷写了大半日的字,吃了两回药,下午睡着,也没个人照料着,都是我服侍。你在屋子里闷了小半日,也不见得给竹姐姐请大夫吃药。”
弯月冷笑道:“轮到你来说我了?就是簟竹自己起来了,也没得来说我!”说着便将东西都收了丢在抽屉里,向内睡了,也不去请大夫。
时候却也不晚,且因孟良清病症,侯府里一年到头也不缺大夫,养得三四个,吃住都在府里。沃玉忙丢了正在洗手的盆儿,胡乱从盒子里抠了一块茉莉香味的润手膏子,便抹便去了门外,向年英道:“我去就是,姐姐们都歇着。”
取了一盏灯笼,提着就出去了,年英火气才下去了些,进去一看,簟竹咳嗽过了,此刻睡得迷了,也没醒来,就手摸了摸,只觉得她颈子里全是汗,一阵冷一阵热。心头又把弯月骂了一顿,就去上头回孟良清。
只因孟良清屋里这几个丫头,在侯府里也算有脸面,虽不值夜了,也不曾打发去外面睡,她们的屋子都在里头,就隔一道小门。
孟良清听说了,他还未睡,就说:“叫大夫先看看,那个姓李的大夫平日专门给几个妹妹瞧病,他用药仔细,你再去请那个。”
于是杜羽就去请,年英这里等着,见孟良清不曾起身要去她们屋里看,这也实属反常。簟竹、弯月两个是打小丫头子就伺候孟良清的,其后年英,再是年纪小些的沃玉。但凡这些丫鬟生病,孟良清都体贴冷热,常要去看。
年英因向他福了一福,问道:“少爷不过去看看簟竹?我们屋里只有弯月睡下了,都还未睡,少爷过去我这就叫她起来,不会失了礼去。”
孟良清摇了摇手,吩咐道:“你去照顾簟竹就是,你们屋里不是有几个小丫头子,都叫去轮着看着她,免得要水没水,等李大夫看过,让他过来我这里,我问一问。”
年英心里疑惑,却也只得下去,回去时簟竹已坐了起来,沃玉叫来个大夫,却不是李大夫,给簟竹看过,开了方子。早有杜羽请了李大夫过来,看着前一位大夫走了,才引着进去,又叫瞧了一次。
簟竹醒来口干得很,但一直忍着不说,等李大夫出去坐着写方子,另一张床上弯月才将帐子扯起,下地来看她,给她倒水喝。
年英送李大夫回来,看着簟竹道:“少爷方才说不过来看,姐姐先睡一回,药好了,我拿来你吃。”
弯月皱了眉头,只一想,便明白过来,冷嘲道:“咱们这些人是命贱福薄,如今少爷身体是好了,少不得也是我们伺候得好,却一个个避了我们出来,这园子想也不能久待,不如谋个好主子,来日随着二姑娘进宫去的也好,免得以后娶了妻更要撵我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出去,讨个孤苦伶仃的下场。”
簟竹听了又咳嗽起来,年英忙过来将弯月赶开,替簟竹顺气,一面气道:“你跟少爷跟得久,不说全都懂他,也比我们这些后来的要懂一些,他就是避嫌叫我们出来也是应当的,男女七岁不同席,他是个病人才留着咱们近身伺候,想不过女儿家要贴心周到一些。且他又不像那些胡混的纨绔,待你还不好?”年英将杯子放到一边,簟竹不睡了,就给她垫着坐起身来。
“真要觉得不好,就把少爷画的画给我去卖了的好,少爷的笔墨,拿出去我还能换个五两十两买糖吃。”
弯月气得反笑,就手从小屉里摸出一把糖来丢给她,“馋得你搜肠子的,我这里就有,你要吃不完不许睡觉!”
两个这才好了。
簟竹精神不好,脸色潮红,也劝了弯月几句叫不要去赌钱,弯月听得不耐烦,又睡下了,只虚应下,她们不知道,弯月拿回来的东西都是外头打听消息,想往园子里塞人的,却不是牌面上赢的,她近来越输越赌,越赌越输,急得喉咙里也上火,脸上也鼓了两个红豆大的包,好在拿粉一盖还看不出什么。只想在阮氏回来之前,陈姨娘管得松,趁早把输出去那二百两银子都捞回来,就不赌了。
孟良清那里听说只是寻常风寒,也放下心来,次日逢弯月伺候笔墨,研墨至于一半,就且丢手不磨。
孟良清搁下笔,看了她一眼。
弯月沉不住气,便问:“少爷这几日又不要我们守夜,簟竹姐姐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