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脆弱。一旦没把握住,就很难让它再回头。
“你头发怎么又染回来了?”甘棠一出口就是疑问,毕竟这是和记忆里的他完全重合的一部分。
“你不觉得我更适合这个颜色吗?”他眼珠往上转了转,“多醒目。”
“还令人印象深刻。”
甘棠承认,自己也是因为这点才快速想起他的名字。
“我还记得以前唐哥老是叫我金毛。”
“你还不生气。”甘棠笑道。
“生什么气,实事求是地讲,金毛不比我的名字好记?”
甘棠欣赏他的豁达,他又说:“不过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南叔。”
“这两个字也挺好记的。”
“对了,唐哥和西永他们怎么样?”
他说的“西永”自然就是诗咏。以前诗咏一听他这阴阳怪气的叫法就气得不行,他就只好把责任归结到自己发音不标准,诗咏哪里听不出来他是故意的调侃,交涉多次无果之后,她哭笑不得,半推半就地妥协:“你还是叫我唐姐算了。”
只是现在听到,甘棠倍感亲切。
“诗咏她换了工作,在公司当行政助理,几个月前刚结了婚。”
“是吗,那下次见面我得好好恭喜她。”
甘棠笑了,下次见面真是个让人欣慰的词。
“你呢?之后去哪里了。”圣诞夜过后就没了消息,想联系也联系不上。
“物流公司失败了嘛,我们都只好另想办法。我爸爸送我去了泰国,接管他的生意,可是我不想干,呆了段时间就跑回来了。”
难怪,甘棠心想:“那现在呢?”
“我在这里开泰国餐厅啊。”他笑了,“就在刚刚那条街上,金棕榈。”
“真的?!我刚刚就从那里出来。”甘棠惊讶,想起诗咏跟她提的,“可是餐厅的老板不是泰国女人吗?”
“那是我女朋友啦。”他有点得意,“我和她一起开的。”
甘棠有点羡慕他,一来开餐厅是件需要花心思的事,她从餐厅的布置和菜品都能感觉到他的用心。二来是觉得他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也收获了爱情,替他高兴。
只是,她难免有点疑惑:“你不是最讨厌咖喱的吗?”
“你还记得?”
“当然。”以前诗咏一买咖喱鸡饭,就故意拿到楼梯拐角去吃,他每次闻到都会立刻下来,和诗咏打闹一番。
“在……在泰国待习惯了嘛。”
甘棠也不戳穿他,心想肯定是女朋友爱吃,他当然得迁就。
生活在人们身上刻下印记时总是不声不响,生怕泄露了什么秘密。但其实所有人都是对自己糊涂,而把别人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
说话间,甘棠看着他的脸,比起以前稍微胖了点,笑起来的样子也好看,只不过那憨憨傻傻的劲头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自信。
正如他的南方口音也淡了不少,普通话说得更流利也更自然。
她想起唐颂之前叫他们几个年轻人。
不知道这次再见,他还会不会这样叫。
再说了几句,两人就到了事务所所在的大厦楼下。
“那你和唐哥还好吗?”黄览书忽然问她。
“还和以前一样。”甘棠这才发觉自己漏了他的问题,“他画画,我还在事务所。”
“那,他对你还好吗?”他换了个方式。
“好。”甘棠答得不假思索。
“唐哥好像成了大画家。”他露出释然的笑意,“早知道当初问他要几幅画了。”
“现在也可以。”
“现在可不行。“说着,他自然地摸了摸额头,”他舍得给,我也不好意思要。”
这个小动作让甘棠莫名地觉得亲切。好像又看到了几年前那个喜欢挠头的黄览书。
“对了,过几天我想回那里看看。”黄览书忽然说,“不知道你们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
他像是在算日子:“那下个礼拜,圣诞节怎么样?可以聚一聚。”
甘棠惊诧,下周就圣诞节了吗?
考虑到自己的反应容易让他误会,她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二十圣诞
甘棠和黄览书的离别和重逢都是圣诞季,也算是个巧合。
但其实她并没有过圣诞的心思。一来工作实在繁忙,二来她也过了对节日充满幻想的年龄。
所有的节日都是因为有人陪伴才有意义,幸运的是,即使没有爱人,她还有朋友。
不单单是诗咏,还有唐颂,而且今年还会加上嘉侑和黄览书他们。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多准备几份礼物。诗咏和唐颂的不用花心思,每年都是围巾,至于嘉侑,可以旁敲侧击地问问诗咏,而黄览书……他可能带着女朋友过来,所以应该准备情侣款式的……
一阵门铃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放下茶杯,从沙发上起身,这个点找她的只能是唐颂。
这几天他们常见面,她努力劝说自己要习惯这样频繁的接触。撇开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愫不谈,唐颂于她而言是尽心的兄长和难得的好友。而这或许比男女之间的情爱更难得。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她开门见山地问。
“你今天回来得挺晚。”
“加班。”她言简意赅。
“你不打算让我进去?”
“哦。”甘棠松开门把,错开身子给他让了道。心里却想,难不成他这大晚上还有重要的事。
她转身给他倒了杯水,他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