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见莫筱夏出现在家门口,露出慈爱的笑容,“筱筱,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又请假了,不要耽误工作,这里的事马上就解决了。不过你回来的也是够巧,小树苗他上午刚到,你下午就到了。”
莫筱夏有些傻眼,小树苗,奶奶这么称呼过的人只有一个杨晓树,他家跟他们隔着两条街,算是不太熟的街坊。可杨晓树在11岁的时候跟母亲一起离开这里已经多少年没有回来。再突然想到江枫是江城的弟弟,心里有些慌,她看了眼江枫,他只是冲她眨了眨眼,用嘴型无声的做了个嫂子的称呼,莫筱夏知道他的意思,着急的冲他连比划带使眼色,江枫忍不住哈哈大笑。老人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巴官司。
因为江城受伤的缘故,她已经近一个月没回来,只觉得老人不但瘦了,看起来脸色也不太好,有些蜡黄。她担忧的问老人最近是不是没按时吃药。
老人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药一直在吃,就是这两天跑来跑去跑的我血压又升上去了,我只好把降压药加倍。”
莫筱夏一听就是惊了,“奶奶,你怎么可以不遵医嘱。血压突然升高要去医院的。”
老人也不高兴了,“什么大毛病啊就天天跑医院,去年你是让我翻来覆去的在医院检查,住院,住的我听见医院就头疼。我今年可说什么也不去了。”
莫筱夏一脸无奈的看看江枫。
江枫摊摊手,所有老人的固执是一种通病,谁都无可奈何。
老人没有太多精力关心他俩的哑谜,关切的对江枫嘘寒问暖,问他这么多年的经历。江枫是有问必答。莫筱夏忍着满肚子的疑虑看着插不上话。直到邻居把奶奶请走,作为红色家属,过年时市领导慰问的重点对象,老人是邻居们打出的重头戏,烈士家属也住这,想强拆,那是不可能的,你要市长慰问的时候去哪里慰问。
大家在商量对策的时候,莫筱夏和江枫坐在自家的院子里,大眼对小眼。
莫筱夏仿佛做梦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江枫,“你是杨晓树,你怎么会是杨晓树?可既然你是杨晓树,为什么当初见面的时候你不告诉我。”
记忆已经太过久远,那时的她还年幼,早已模糊了对杨晓树的印象,或许记忆有偏差,但她还是想到了她见杨晓树的第一面,他正被几个比他大的孩子摁在地上打,他们在骂他,她用力想了想,他们好像骂他,小野种。
她想起了邻居们曾经的流言蜚语,杨家的女儿在外打工,带着老板的私生子回家。所以她第一眼看到江枫觉得眼熟,是因为她的记忆中确实曾经存在过这样一张面庞,而不是无中生有。
江枫冲她做个鬼脸,“你不也没想起我来吗?安安分分的做我嫂子不好吗?”
“所以叶如画她,……她不是你的母亲。”莫筱夏终于想到她从未听江枫喊过一声妈。
“不是。”
“阿姨呢。”莫筱夏问出口却又后悔,隐约曾听人议论过,他们容不下有私生子的女儿,杨晓树的母亲被赶出了家门,从那之后再未回来过。莫筱夏想象的出那个年代一个单身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居无定所的日子过的有多艰辛。
“她死了,生病。癌症,死的很痛苦。”江枫的语气听不出悲喜,只是末了却叹了口气,他想到生病的母亲带着他去江正东的公司要钱被保安赶出去的场景,他问母亲为什么要生下他。母亲愣了许久,给不出答案,年少无知的女孩被公司成熟稳重领导吸引,太正常不过的事,只是却没有做出最好的选择,一错再错。
“所以后来你就被他们接回去了。”
江枫点点头,“江正东跟叶如画达成了协议,我不能继承家里的任何遗产,但我可以住在那个家里,有吃有喝,有钱花,所以不管叶如画如何嫌弃我,我都不搬出他们家,我对这样的生活很满足。”
江枫冲她调皮的眨眨眼,莫筱夏却笑不出来,“你过的好吗?”
江枫反问,“为什么不好?你看我这样子浑身上下哪不好?”
莫筱夏想到他那辆价值不菲的跑车,想到跑车上的美女,想到他平时的呼朋唤友,也是,他哪不好呢,他要什么有什么,可这样真的就好了吗?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说下去,
“你是不是都忘记我了。”
有限的记忆里,他们似乎并没有太多交集,只除了有时候杨晓树家里没人,形单影只的在胡同里来回窜,奶奶会热心的叫他来家里吃饭,虽然多半时间,他总是倔着头不肯去。
“也不是全忘记了,隐约还是有点印象的。”江枫想起初次见她,一脸胆怯的女孩子,站在江城的身侧,只敢偷偷打量他。
“不过初次见面就给我个惊天雷啊。你看把江正东给气的,简直要超越我的记录了。”
莫筱夏有些不好意思。
“你和我哥的婚姻是假的吧?”
莫筱夏听了就是一愣,“你什么时候猜出来的。”
江枫笑了笑没有说话,从那天向微生日他就猜出来了,他没有拆穿不过是想看看他们能演到什么地步。
“你们会不会假戏真做?”江枫突然问。
莫筱夏惊讶的看着他,“怎么可能?我跟他假戏真做什么啊,我估计我们的戏马上就到头了。”
江枫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到头的意思是不是说我马上就可以不用叫你嫂子了?”
莫筱夏扁扁嘴,“你现在也没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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