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院子比往常安静许多。大人们怕张素琴紧张,也不许孩子玩闹,两个小的也听话,安静地坐在那里,大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姐姐,弄得张素琴以为自己要上战场了一样。
不过,说实话,考场也算是学生们的战场。
张素琴的考场在一高,路程不远。张相德和薛桂枝夫妇,薛家大舅夫妇一起跟着张素琴来到了一高门前。本来姥姥也想过来,但大人们考虑她年纪大,怕她累着,就没同意,只说让她在家照顾孩子。
薛浩洋没办法请假,也没来。
女儿考高中的时候,张素琴也跟着陪过考。不过那时跟这时候可不一样,虽然天气高温,不少家长还是坚持守在门外,人挤着人,心里焦急。而现在,门口稀稀落落的,除了学生还真没有多少家长,像他们这样出来四个大人的,算是凤毛麟角了。
张相德和薛桂枝也不敢说什么,怕给女儿增加压力,只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张素琴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转身进了考场。
二天时间,一晃就过了。张素琴觉得发挥地不错,也没遇到什么不会的。尽了人事,剩下的就只有听天命了。
薛桂枝的母亲和大哥都再三挽留张家多住几天,薛桂枝以家里农活多为由给推了。
活确实多,但更多的是为了张相德,她也知道丈夫住的不自在,还不如早早回家,她也有些想自己的小女儿了,也不知道这两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张素心不像她哥哥姐姐那般好养活,许是张相德的时间宽裕了一些,没事也去摸个鱼打个鸟,张家的伙食水平也有些提高。薛桂枝的几个孩子平时都在学校,她将更多的爱给了这个唯一在家的孩子,这也直接导致了素心小朋友的挑食,嘴被养叼了。
不过也分时候,张素心还是比较会看眼色的。要是跟大姐一起吃饭,说啥也得咽下去。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时妈妈说她两句,她憋着小嘴也就无视了,反正又不会挨打。可姐姐只要瞪着眼睛看着她,她就有一种危机感——可能是看大姐打三哥的时候吓着了。
他们来的时候坐的是丰源中学的客车,不过回去的时候被姥姥强留了一晚,只能坐到镇里的公汽了。
公车站不远,张家一行五人走了大概十分钟就到了。
买票窗口,薛桂枝看着票价皱了皱眉头。
“同志,这咋又涨价了?”
原来是一块九毛六,现在长到二块一了,这让勤俭持家的薛桂枝有些无法接受。
“我哪知道,领导说让涨就涨了呗,你买不买啊,后边人还排着呢。”窗口的售票员态度不太好,脸上满是不耐烦。
“给我拿三张。”薛桂枝也没计较,依依不舍地拿了钱。
将找回的钱查好后,薛桂枝给丈夫和大闺女分了票。
“文子和刚子一会上车的时候缩着点儿,听见没。”对两个小的有些不放心,她特意嘱咐了两句。
“知道了。”张素文乖乖地回了一句,张素刚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大孩子,是男子汉了,对于自己上车不需要买票的事情有些小郁闷。不过心里也知道是为了家里省钱,心里的话也说不出口。
虽然一直有些营养不良,但两个孩子也是超过了一米二的身高线,只不过家里都是让他们佝偻着点,为了省票钱。以前张素琴也是这种待遇,直到瞒不下去了才开始买票。
其实张素文已经有点尴尬了,女孩子发育地早,长得比较快,努力驼着背还是高出那么一点点。
“诶,这个得买票!”公车上的售货员都是一脉相承的脾气,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同志,你看就差这么点儿……”薛桂枝脸上有点红,语气也有些弱。
“你家孩子驼背驼的这么严重,以为我没看出来啊,要是不坐就下去,我不爱跟你废话!”
这话说的有点重了,薛桂枝脸色都变了。
张相德看着老婆像是站不住,立马上前扶着。
“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这又不是你家的车,凭什么让我们下去!”张素琴本来也没觉得什么,但见这售票员这么凶,心里不太舒服。
“你们不买票还有理了?”
“我们哪句说不买了,不过是问问你,你看你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同志的,我妈妈身体不好,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到法院去告你!”
张素琴这话说的硬气,不过其实也不太对。薛桂枝开始那几句其实就是为了逃票,不过没明确说出“不想买票”,其实大家都明白。
后边那几句倒是有些威胁的意思了,不过车上不少乘客也看出来了,开始说话的那个女儿确实是身体不好,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脸已经惨白惨白的,没有血色。
“你……”售票员有点害怕了,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下不来台。
“行了,就这样吧,小王啥也别说了,到点该发车了。”前面开车的老司机开口打岔,其实距发车还有几分钟,这么说明显是不想再让他们闹下去。
张素琴也没得理不饶人,带着愤愤的弟弟妹妹做到了母亲身边。
她知道,逃票不对,可是就是受不了别人颐指气使地跟自己的父母说话。他们是穷,但是也有脸面有尊严,不是谁都可以折辱的。
“妈你没事吧?”张素琴握着她的手,心里有些担心。
“没事,妈没事。”
“等我长大了,我给你买辆大的车,比这个车大一百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