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志,只用力地想要挣脱他的桎梏,我瞥见旁边桌几上有一烛台。一发狠,用力一脚踢在他的要害处,无暇去理会他的痛叫,飞快拿过烛台死死砸在了他的脑后。他一怔,旋即重重倒在了地上。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烛台亦应声而落。明亮的火焰片刻间燃烧着他的衣襟,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他若是死了,岂非我也解释不清?
我慌不择路地将门大开,使劲拍着倒在地上的曰璃的脸,她迷迷糊糊地张开眼那刻,我怕得要命地哆嗦着跟她讲:“你快去叫人,取了水来灭火。。。”
曰璃一见我这般衣衫不整,吓得泪水夺眶而出,却也来不及多问,与我将晕厥的伯邑考从殿内拖出来后,赶忙去寻了人来灭火。我本是要去找帝辛的,却不成想他很快便赶来了。
他见我失魂落魄地待在这儿,几个大步就冲到我面前,紧紧将我搂在怀里。他什么都不问,只一直抱着我,很紧,很热的温度。方才的恐慌、愤恨,在他怀里尽数都变成了委屈。
我瞬时泪如雨下,靠在他的怀里很难受很难受:“帝辛,我不是人,我是妖孽。。。”
他将我拥得更紧,他好似没有半分恐惧与嫌恶,带着半分疼惜地抚了抚我的发,语气一如往昔般坚定非常:“殷商泱泱大国,养得起你一个妖孽。”
我忽然想起那个猎户与狐狸的故事,原来,原来他早就知道。
他知道我是那只被捡回家的狐狸,他也想做那个将狐狸养在身边的猎户。
他说:“姜后的背后是东伯侯,黄妃的背后是武成王,可寡人纳了你,却是一个意外。”
意外,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赌这一个意外,能成永恒?
这夜,我的寝屋被烧了个乱七八糟。帝辛命人去彻夜收拾,然后将我拦腰抱起,一步一步地走向摘星。
躺在他平日里独自休眠的榻上,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他背对着我将外衫褪去,随意抛在地上,躺下拥我入怀。他依旧不语,寝殿里安静地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呼吸声,轻缓而绵长。
良久,他虽未发声,我却知晓他没睡。我侧了侧身,还是忍不住相问:“大王。。。”
“你是想问寡人为何知晓你附身在苏妲己身上一事么?”他轻而易举地轻声打断了我的话。
我轻轻叹了口气,将头往他怀里缩了缩。他轻笑着抚了抚我的发,太过温柔。
他认真地解释道:“当日你说血海深仇,寡人回去翻来覆去的思量,究竟将何人的后路捣毁。再忆及你不通文理,寡人从前是见过苏妲己的,才绝艳艳,绝非你这般未能识文断字。何况寡人虽在民间风评不佳,大肆杀戮一事却是不曾有过。唯有那次火烧骊山,烧尽了天下九尾狐。寡人知道有神灵存在,也知道自己会有报应。可现在。。。”他哽了哽:“寡人不想有报应,商还不够强大,称得上内忧外患都不为过。还有你。。。”说到这,他重重地吻了我的额头,略带恼意地薄责:“寡人待你如何你该心里有数,可你骗的寡人好苦。”
我有些愧疚地垂下头去,不作声的样子倒有几分楚楚。他重重叹了口气,深情而温柔地吻上我的唇。他的手老老实实地拥着我的背,另一只温柔地抚着我的发。不掺□□、并无索取,只专注而柔情地吻着我,似呵护一件珍贵的珠宝,不敢用力半分。
我沉溺在他的温柔里,一时一动都不敢动。他不同白日里的粗暴与残虐,后宫三千人,夜色下的温柔只对我一个,他最疼的女人—苏妲己。
他的吻在我已精疲力尽时结束,微微笑着,温声道:“很晚了,早些睡吧。伯邑考做了什么,寡人心里有数。”他的语气含了狠厉:“明日,定叫他加倍偿还。”
他的话总让我感到安定,我靠着他的胸膛,炙热而心安。
我说:“妾相信大王。”
☆、肉粥
翌日,还未等我大梦初醒,帝辛就披衣上朝去了。
我看了看旁的侍候的悉人,皆是生面孔。忽而想起昨夜走水之后,就再未见过曰璃了。忙唤了一悉人来问:“姑娘,你可知曰璃现下何处?”
她恭恭谨谨回道:“回美人的话,曰璃姐姐昨夜劳累,如今还在隔房睡着。”
隔房?我会心一笑,原来帝辛这般细心,连曰璃都考虑了进去。
那悉人见我起身,忙取了衣裳来给我更衣梳妆,一面细细道:“大王清晨便去处理事务了,命奴婢侍奉着美人。”
我眉间一蹙,隐隐觉着这事与伯邑考有关。命她快些梳妆,我打定主意要去瞧瞧帝辛要如何处置伯邑考。
帝辛对人虽算不得无情,可毕竟辱嫔妃之身隶属奇耻大辱。我不信帝辛还会忍耐不发,侍奉在摘星内的悉人大多手脚麻利,还算过眼的装扮后,我寻了由头独自出殿。
摘星的前殿算不得很远,仗着帝辛的恩宠,一路上也未曾有人敢拦我。很快,我便到了上朝的朝堂之上,遥遥望着,左右两排大臣束手而立。中间那跪着的人,不是伯邑考又是谁?
我心里一惊,果不其然是为着此事,只是帝辛大抵不会据实以告其缘由。
他,一国的君王,也是要脸面的啊。
我身着一月白色长衫,眉目精致如画,神色却冷若冰霜。一步步端庄地走向大殿,左右侍立的大臣皆侧目。或是讶然、或是愤怒,有的甚至交头接耳,小声的讥笑怒骂。我皆充耳不闻,直视着帝辛步步向前,直至行至伯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