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见吴氏已经松口,没有再提休书的事,心里松了口气,虽然替女儿感到委屈,但这里的女人皆是如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到婆家哪有不受气的,只能私底下劝劝女儿了。陈氏点点头,哪里还敢提半个不字。
“娘,春晓身子才刚好,怎么能干厨房里的活……”龙子翊欲向吴氏求情,吴氏双眼一瞪“此事就这么定了,连春晓她娘都没意见,你不是说除了休妻什么事都答应吗?就这么一点小事,你就这么护着她,你当她还真是什么千金小姐不成,未嫁进我们龙家之前,她在家不也要做这些活计……”
见吴氏越说越离谱,陈氏脸上的哀色更重,龙子翊也觉得尴尬不已,只得出声应下,吴氏便满意的走了,说是要回房休息一下,一时间,偏厅里只剩下陈氏母女和龙子翊三人,还有龙思思。
从头到尾,被下了命令的当事人,没有半个人问一下她的意见,郁春晓见吴氏咄咄逼人,忍了一肚子的火气在看到陈氏唯唯诺诺的小心陪着不是,终是忍了下来,这就是身为这个时代女子的悲哀。
思思见奶奶走了,娘也留了下来,人也一下子活泼起来,扑进陈氏的怀里撒娇:“外婆,你怎么好久都没来看思思了,思思好想好想外婆。”
说着还在她怀里蹭了蹭,陈氏本来脸上还有忧色,见到思思这么可爱的样子,脸上也露出笑容,搂住思思:“外婆这不是来了吗?只是可怜你娘……”想到这些话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后面的话便没说出口。
龙子翊看出母女二人有话要说,跟陈氏打了个招呼,让思思到他身边去,说是陪她去找二叔玩,一听到找二叔玩,思思马上就忘了一切,高兴的跟在龙子翊身后出去了。
陈氏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拉着郁春晓的手,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流了下来,边哭边打量着郁春晓,见她一切安好,精神也不错,这才渐渐止信泪水:“晓晓,我苦命的女儿,你受苦了。”
原来吴氏一向瞧不上她娘家,所以无事陈氏也很少到龙府来,她出事后,龙家不知为何,并未派人送消息到郁家。
听到郁春晓出事的消息还是邻居张嫂家的儿子与龙家一位下人相识,那下人将消息告诉张嫂的儿子后,张嫂便急忙到郁家将这消息说与陈氏听,陈氏一听急了,便马上赶到龙家探望女儿,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郁春晓听得事情的始末,知道自己之前是错怪了陈氏,以为陈氏对这个女儿也不甚重视,今日一见,陈氏虽性子也有些软弱,但对她也颇为爱护,只是她是这个时代的女性,有些观念难免有些与她不同。
陈氏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便又道:“本来你大哥也要与娘一同前来,娘怕他性子冲撞了亲家夫人,所以才让他留在家里,他听说你出事,也颇为担忧,好在你无事了,娘回去也好跟你大哥好好说明。”
郁春晓这才知道,原来娘家还有一个大哥,听起来对她应该还不错,那是不是说明她以后就算是离开了龙家,也能回娘家,不至于无地方容身。
“娘”郁春晓这声娘就这样脱口而出,似乎不需要任何犹豫,也许是天性使然,“娘,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跟大哥说不用记挂我,我一切都好。”
见陈氏点点头,她才又说:“娘,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龙家呆不下去,能不能回家跟您一起住……”
话没说完陈氏就将手摸向郁春晓的额头,收回手时方道:“晓晓,莫不是你病还未好,怎的一再说这些胡话,你可知被夫家休掉的女人过的是什么日子,村里的花家女儿现在的下场你可看见了,难道你要娘眼睁睁的看你过这种日子,娘不怕多养你几年,哪怕养你一辈子娘也愿意,只是娘不愿见你受苦,你明白娘的苦心吗?”
见陈氏越说越激动,郁春晓只好将余下的话都吞回肚子,反正现在谈这个还早,尽管她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陈氏的反应给吓到了,应该是她把陈氏给吓到了。
陈氏见她不说话,知道自己并未劝服她,心急不已,正待开口再次劝说,突然转念一想,想到了一件事,她踌蹰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晓晓,现在半无旁人,你实话跟娘说,你这样想要离开龙家,莫非是心里还在想着卢靖。”
卢靖,她今日好像屡次听到这个名字,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卢靖应该就是吴氏所说的和她不清不楚的人,她只听得支言片语,对事情并不是很清楚。
陈氏半天没听到答复,以为说中她的心事,她不说话便是默认,当即心里咯噔一下,心跳如麻。
“晓晓,娘真是没有想到,刚才亲家夫人所说竟是真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娘以为你已经收心了,却原来……你让娘怎么说你才好,那卢靖再好,你也已经嫁给子翊了,就应该一心想着如何服侍相公,如果你肯多花些心思在子翊身上,他又怎么会再娶一个姨娘放在家里给你添堵……”
眼见陈氏越说越离谱,郁春晓不得不出声打断她,并连声保证:“娘,你想到哪去了,没有那回事,刚才我只是随口说说,您也不必放在心上,至于卢靖,您大可以放心,我早就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了,更别提将他放在心上。”
“你说的是真的……”陈氏显然有些不信:“之前娘一直没有往这方面想,现在想想却是不对劲,你嫁给子翊已经五年了,卢靖却还是至今未娶,难道说他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