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都在外等候。王二娘看到项景昭的穿着打扮,知道不是常人,有心套些近乎。
项景昭看着她微微笑了笑道:“我同你儿子,倒是旧相识,今儿个早些时候,我还打碎了他一坛酒呢。”
王二娘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立马凝住了,回头瞪了王二一眼,表情尴尬地退到了后面。
项景昭听见里面大夫的交代,知道杜若的手并没有什么大碍,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因看杜生待在里面也只是在旁边干看着,便把他叫了出来。
杜生好奇:“少爷叫我?”
项景昭点头:“有些话想同你说说。”
杜生忙做洗耳恭听状。
项景昭瞥他一眼:“你好赌?”
杜生尴尬地说:“是好赌,以前没钱,总想着赌钱来钱快些。”
项景昭挑眉一笑:“只是因为这个理由?”
杜生一怔:“自然是因为这个理由,不然谁去赌呢?”
“既只是这个理由,那解决起来倒也简单,你以后只好好跟着我干,保管赚得比赌坊里的多。”
身后的王二插嘴:“既如此,一边跟着少爷赚钱,一边赌,岂不是更易来钱?”
杜生忙瞪了他一眼。他倒也是这个打算,可明眼人都能瞧出少爷是不乐意他去赌的,他自然不能明目张胆地拂少爷面子,这些话,可是万万说不得的。
谁知项景昭听了这些倒不生气,反而说:“我也就不画什么概率分布图了,你现在既有了钱,自然能用这钱去试上一试,往常不过是几个铜板几个铜板下去,你自然不知道心疼,如今几十两几十两的花,就看你熬不熬得住了。”
需知十赌九输,能在赌场上当赢家的,不是庄家便是老千了。
杜生嘴里称是,心里却十分不以为然,只因为他是个可十日不吃,不可一日不赌的顶级赌徒,只要手里有了银子,哪里能控制得住?
项景昭只轻轻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不过说到赌,认真讲起来,我也是个赌徒,我也知道,这东西,是戒不掉的。”
杜生一挑眉,细细盯着项景昭瞧了一番,发现他并不是说假话的意思,因而斟酌着开口:“我原也是这样想的,赌这个东西,太难戒了……”
项景昭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既如此,我便来同你打个赌。”
杜生忙说:“少爷请讲。”
“我便赌你,一个月之内,准进赌坊!”
杜生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少爷这意思,是想叫我赌我自己,一个月之内,必不进赌坊?”
项景昭点了点头。
杜生又问:“那不知,这赌注为何物呢?”
项景昭慢慢将头扭过来,十分温柔地看着杜生,笑道:“没赌注。”
周围的人皆有些摸不着头脑,王二凑过来道:“若没赌注,还赌个什么劲?”
项景昭笑着回正目光,目视前方轻轻说:“没赌注,我不过就是打了个赌而已。”
只杜生震惊地看着项景昭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明白项景昭所谓的“我也是个赌徒”是什么意思,也终于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个赌徒”。
☆、第一百一十一章独坐小茶馆,巧遇彩衣女
很快大夫就出来了,杜若只是烫伤了手背,伤势看着是骇人了点,但并不难治,大夫撒了金疮药,又用布仔细包了起来,这伤便算治过了。
又留下了十日份的药,嘱咐每早晚各换一次。
杜生听了这话顿时犹豫起来,项景昭给他分派的任务自然是越早完成越好,而且若要完成,他必须得出一趟远门,这换药的事……
他虽担心着,项景昭却对此不以为然,只因为他心里猜测,即便杜生不出远门,平日也难着家,这药,怕还是得杜若自己换。
此时杜若包扎了伤口,便被领了出来,项景昭在太阳底下看到这孩子的全貌,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杜若这孩子,瘦弱有——每日吃的少又糙,必然瘦;邋遢有——七岁孩子还不能洗净衣服,那身上穿着的几次洗不干净,便灰扑扑硬邦邦得搁在身上。
但最叫项景昭心疼的,却是杜若的左耳。那却是一只断耳,而且看着就知道,必然是后天受伤所致。
杜生察觉到项景昭的目光,主动解释:“这便是她一岁那年的冬天,天太冷,耳朵冻出了冻疮,后来不小心撞到了门板上,便掉了一块……”
项景昭想起他之前所说的那个寒冬,知道这事怪罪不到杜生身上,便也不提。
他情知自己再待下去杜生也不自在,因而告辞回府。那叫杜若的孩子一直跟在身后,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他,却并不羞涩惊慌。项景昭暗叹一声,有杜生这样的哥哥,女孩儿很难懂什么叫羞涩,又因为一直自力更生,比寻常孩子更为早熟。
他庆幸杜若没有被养成躲躲藏藏小家子气的孩子,却也为之心疼。
出了杜宅,墨情在身后小心地问:“少爷,这回去哪?”
项景昭叹了口气:“回家吧。”
墨情应诺,牵着马绳要往前走,项景昭却阻止了:“去外面找辆马车来,我不想骑马。”
墨情犹豫着说:“这走卒贩子的马车颇为不干净,少爷若要坐车,便等一等,我找人将咱自家马车带过来。”
项景昭听了,觉得有理,便随他去了。
因自己不能如此干站着,凑巧旁边有个茶馆,便坐了进去。
这茶馆却并不能与他平常去的茶馆相匹配,雅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