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其瑞都无法理解她支持她,那就再没有任何可能性。
“不说算了。”方其瑞对着院子叫人:“把和气给我叫过来。”又对着在院子里观望的吉祥:“看好二奶奶,这几天就别让她出门了。”
吉祥吓了一跳,这是要软禁二奶奶吗?犹豫道:“二奶奶没有错……”
“既然分不清是非,你也与她一同进来吧。”方其瑞起身往外走:“这几日我住书房。她若是想明白了,就到书房来找我。”
何家贤在屋里没有说话,方其瑞铿锵有力的,踩着冰渣子的“咯吱咯吱”的步伐声,像是踏在她的心里,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站在这个古代社会的土地上,他是对的,但是,他也背弃了她!
何家贤知道方其瑞说的话有道理。张玉环受了那样的屈辱,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方玉烟他们现在得罪不起,也没办法再找她,只能把气出在过错分明的雪梨身上。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何家贤才不愿意把雪梨交出去。
若是没有方玉烟前面下狠手,雪梨就算打了张玉环,不顾也就是被打棍子,或者撵出去的事。
可如今很明显,张玉环只怕早就把方玉烟的那一份儿也算在雪梨头上,好的话不知道卖到哪里去,不好的话,估计小命难保。
如今他们的想法都很清楚——把雪梨交出去,就解决了所有问题。
可是交出去,就是叫雪梨去死!
“你说我该怎么办……”何家贤对着吉祥喃喃自语,眼泪扑簌簌流下来:“我本以为二爷会想办法保住她的,看在我的面上,看在和气的面上……”
“雪梨的确是激进了些。”吉祥眼底也有些湿润,何家贤想的那些,她再清楚不过,不交出去不占理,交出去的话,雪梨只怕死路一条。
即便是她想尽办法,让陈氏可以轻罚。可是张玉环若是不愿意善罢甘休,那大陈氏再过来兴师问罪,陈氏也一样不会卖她任何情面。
为今之计,方其瑞是指望不上,只能想办法在和气把雪梨找回来之前,让张玉环放弃追究此事。
谈何容易?真的容忍她给方其瑞做妾?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何家贤欲哭无泪。
她知道一切的根源是什么?从方玉烟怀着身孕,踏入方府的第一步开始,她就已经看明白。
而一切的一切,都是因这而起,因这而落。
那就是底气,绝对的底气!
试问若是今日打张玉环的是王府的侍女柳青,她张玉环敢放一个屁?敢说一句追究的话?陈氏敢咄咄逼人紧追不舍?只怕讨好都来不及。
若是那厚颜无耻之辈,说不定还会摸着脸叫一声:“打得好!”
她在方家被轻视,被冷落,被驱逐,被拿捏,岂不都是因为家中无权无势,没有丝毫底气?
要么有权,要么有钱……何家贤发觉自己一样都没有。
哦,有的。
电光火石之间,她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去抽屉里拿出方玉烟送她的小金盒子,之前拿去给方玉静被拒绝,吉祥又拿回来了,对吉祥道:“快……你跑一趟!”
吉祥疑惑而犹豫:“二爷说不许咱们出去……”
“她可没说不让人进来。”何家贤打开小金盒,抚摸着里面一整套的绿宝石首饰,做工精美,价值不菲:“去请四小姐来一趟。”
她若是没记错,方其瑞被张玉环设计陷害的那一日,是方玉露过来请方其瑞的。回来后方其瑞说,方玉露过去,是想请他帮忙存私房钱。
一个爱存私房钱的姑娘,想必对银子应该不会太清高,况且她所求不多,不过是留雪梨一条命而已。
吉祥眼前也是一亮:“夫人素来听四小姐的话……”
两个人像是都找到了突破口,高兴的拉手相庆。
吉祥整理了衣衫,这才信步出门去,力图让自己看起来更诚恳一些。
方玉露与何家贤算起来无冤无仇,倒是肯过来,笑着道:“二嫂今日好威风啊。”
何家贤谦虚的笑笑,不说多余的话,只将金盒子推过去,当着方玉露的面打开:“不知道四妹妹可还喜欢?”
方玉露眼前一亮,面上就忍不住的钦羡之色:“三姐果然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出手好阔绰。”之前在张玉环面前,何家贤是把金盒子还给过方玉烟的,只是方玉烟没要,方玉露因此认识。
“二嫂可是为了那丫鬟的事情?依我看,二嫂别白费力气了,表姐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一肚子气没处撒……”方玉露摆摆手。
“妹妹聪慧,自然会有办法。我求的不多,只保她一条命即可。”何家贤也笑笑:“母亲还是听得进妹妹说话的。”
“二嫂实在是太善良了。哎。”方玉露盯着那一副首饰,吞了一下口水:“若只求保命的话,我尽力而为,到底是咱们方家的丫头,可不能让张家的人定夺她的生死。”
两个人客气一番,方玉露便光明正大的收了那金盒子,笑着行礼:“二嫂等我的消息罢。”
关了屋门,何家贤浑身疲软的瘫在矮榻上,却又立时直起身子,双手合十祈祷,吉祥也忙跟着学样。
如此辗转难熬,到了半夜,外面有人敲门,吉祥忙起身去开,却是红果,急吼吼的道:“雪梨回来了,被二爷径直送到夫人那里去,挨了十五个板子,抬回来了。”
何家贤在床上本就没睡着,此刻听得一惊,急忙披上衣服起身:“去请大夫,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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