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伙计忙的脚不沾地,见是老熟人朱渊渔,丢下别个客人不管,殷勤的过来招呼朱渊渔。
私密之事,朱渊渔指着角落的位置,又点了四个荤素搭配的菜,一壶冯家自酿的新醅酒。
伙计拿着菜单往厨房去了,朱渊渔引着顾纬天去角落安坐,旁边的位置也没空着,几个短打扮的食客正行酒令,泥腿汉子,行的酒令也不过是猜鸡猜鹅,质朴粗狂,又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大笑。
朱渊渔皱皱眉,转而歉疚的朝顾纬天笑道:“抱歉,选了这么个地儿,有辱顾翰林的身份。”
顾纬天满不在乎的道:“你我所食来自农人,所穿来自桑女,所用也离不开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没有辱没一说,我只想问问朱大人找我所为何事?”
朱渊渔赞叹道:“顾翰林饱读圣贤书,见识到底与那些突然爆发的员外财主不同,说起我这事,哎!”
非但叹口气,还抹了抹眼睛,佯装拭泪,然后想说个细致,却见这酒馆的老板娘拧着水蛇腰过来了,咚,将一坛子酒放在桌子上,朝朱渊渔频送秋波,又从怀里掏了把,抓了些牛肉干出来也放在桌子上,随后又风摆杨柳的走了。
顾纬天此时终于明白,像朱渊渔这样的名望为何会来这种地方了,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朱渊渔给他发现了秘密,羞恼不已,见老板娘走远了,装腔作势的呸了口:“这女人惯会使狐媚子,你看看她这店天天的爆满,sāo_huò。”
本朝风气,为官的,外头没有几个相好,家里没有三五个妾侍,那都不算成功人士,所以顾纬天见怪不怪,对朱渊渔的虚张声势一笑置之。
闲话说过,书归正传,朱渊渔继续方才的话题,方才还横眉立目,转瞬一是满脸的哭相:“顾大人不知,我那师父,就是公输少夫人出事了。”
二小姐是他师父?
顾纬天惊愕不已,但听他说的也是兰猗犯了案子的事,无暇去管他们是如何认作师徒的,也按下自己所知道的不提,问:“公输少夫人出了何事?”
朱渊渔东张西望,压低声音后还把手掌挡住半边嘴巴道:“说是私藏禁书,给宜妃娘娘看见,告到皇上面前,这不,抓起来了。”
宜妃,大小姐告的二小姐!
顾纬天震得耳鼓嗡嗡,联系到娘娘庙私奔一场,他猜测,兰宜一而再再而三的害兰猗,大概是怕当初的私奔之事败露。
正神思恍惚,朱渊渔那厢道:“公输少夫人是我师父,又救过我,安远候待我也不薄,所以我去求皇上了,没说几句就给皇上骂了出来,实在没辙了,想请顾翰林帮帮忙。”
顾纬天还在凝眉思索,最后给朱渊渔喊了几遍才回过神来,无奈道:“我,我能帮什么呢?”
朱渊渔面对笑意:“谁不知道顾翰林曾做过狐家的西席,与宜妃娘娘认识,若顾翰林去求求宜妃娘娘,公输少夫人,或许有救。”
这,正与顾纬天方才所想不谋而合,大小姐啊大小姐,你欠二小姐的,该还了。
173章这话请院使大人亲自跟娘娘去说吧
因着天气渐暖,到了棉衣换夹衣的时令,江南新贡的衣料子由内务府分发到各宫,兰宜歪在炕上看着宫女们将衣料子摆弄来摆弄去,说着花色浓艳说着质地好坏。
脚步欻欻,春盛走了进来,兰宜见她手里又捧着一些衣料子,奇怪道:“不是已经分到咱们宫了么,你这又是打哪弄来的?”
问罢,心一沉,猜测这该不会是皇上赏春盛的。
春盛神气自如将料子放在她面前的炕上,扯了一条给她看:“这是皇后赏的,娘娘您瞧瞧,尺头又短,颜色又暗,圣人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呢,既要赏也该赏些好的,摆明了是故意气娘娘。”
兰宜脸上一副原来如此的释然,换做平素,皇后如此做她是该火冒三丈的,而今她没有怒,只要这不是皇上赏春盛的,管她谁给的,又管她尺头短颜色暗呢,于是宽慰了春盛几句,然后把这些料子转赏给栖兰宫的宫女了。
所以,宇文佑说要春盛侍寝是为了削一削兰宜的锐气,他做到了。
而春盛依旧在栖兰宫做掌事,依旧是对兰宜唯命是从,那次后宇文佑也没有再传她侍寝,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就在兰宜松泛下来时,却听说父亲病了,且病得不轻,自己本身是太医,却吃药针灸都不管用,兰宜知道,父亲是担心妹妹所致,因为从小到大父亲偏爱妹妹,她心里是几分恨父亲的,但到底是父女两个,她不十分担心,也还是有些担心,使春盛往太医院打听,说狐彦并未出缺,仍在值上。
兰宜一拍炕几:“胡闹,病了还不歇息,这是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还是故意气本宫呢。”
她心里有亏欠,对兰猗的,对父母的,是以如此说。
宫女婵娟和杜鹃正在旁边的另外一张桌子上分拣干花,这些花瓣是夏日里晒干后储存下来,留着给兰宜沐浴用的,玫瑰居多,也有茉莉、栀子、白兰、紫苏等等,这些花瓣保留了一部分香气,用来沐浴,体香经久不散,比之熏香更清幽,也更有情致,所以后宫的嫔妃大多以沐浴来熏染身体,只有那些低等的宫女才多用浓郁的香料熏衣裳。
事情的始末春盛都是参与者,也就了解兰宜此时的心情,听说病的不止有狐彦,贺兰氏也病了,舐犊情深可见一斑,这也是兰宜生气的一部分缘由,兰猗的事骑虎难下的搁着,宇文佑不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