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但是这个家里确实也没什么可以供给客人打发时间的东西,人家跑到厨房来,可不是真的来帮忙干活的。
老夫人为了不让西西莉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仍旧是讲格林村的景色,还有哪些野菜(她觉得)应当是本地特产,说的内容和多瑞斯别无二致。
觉得气氛差不多了,西西莉才故作不经意地开口:“实际上,我不太明白,您为什么不愿意去镇上看病——冬天春天,在家里扛着实在是太累了。”
西西莉感觉自己说话好刻意,明明一直是几个词几个词地说话,为了达到目的还多说了好多个词呢,看起来就没安好心。
老夫人的动作顿了顿:“你想必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个村庄不欢迎外人了吧?”
她笑出了声,把油浇到锅里。
“多瑞斯原本同他的表妹结婚了,你知道为什么现在什么都不剩了吗?”老夫人说话语气平淡,“我的孙子啊,才三岁,就瞎掉了,我儿子带他去镇上的医院,医生们束手无策,然后那孩子突然就死掉了。”
她的话里面藏的悲痛让人心惊。
“我的儿媳妇啊,很快也就跟着她的孩子一起走了啊。”
西西莉的心里也很难受,她沉默着不再开口。
“我啊,哮喘还是风湿,疼就疼了,一把老骨头,死就死了……可我的儿子到现在……他可怎么办啊……总不至于孤零零地一个人……”她说着说着,嗓音就有些嘶哑,可是老人家又没有落下泪来,就像是被烟熏了,她也不过是说着平常的话题。
“我很抱歉。”西西莉郑重道。
老夫人没有再说话。
正好此时多瑞斯回来了,他大概是看见了客厅里没有人,跑到了厨房来。
“我以为你们这些来自伦敦的绅士是不会到厨房的,”多瑞斯还拎着一瓶杜松子酒,“看上去你们聊得还不错?”
老夫人的情绪一下子就收住了,声音还有点儿哽,但不至于太夸张:“是啊,我同他聊聊这个村上的风景。”
然后她又说:“既然我的儿子已经回来了,你们到客厅里聊,我很快就好。”
多瑞斯察觉出自己的母亲声音有些不对,想了想觉得可能是油烟呛着了,也就没再问,领着西西莉走了出去。
西西莉本来想问,既然他们都不出村子,那么孩子的教育可怎么办?就像是多瑞斯家里,他介绍的时候连书房都没有,他们又不欢迎外来人,那不就……
好吧,不少村庄的孩子确实是不上学的。
本来要问的问题因为老夫人的话停住了,多瑞斯失去了孩子,自然不愿意再提类似的话题,西西莉心里有点儿难受,她想去看看村里其他盲了的人,可是如果真的证实了她的猜想,那么她什么忙都帮不上。她甚至没办法破除这是个诅咒的谣言。
午餐吃的倒是挺开心的,老夫人没有喝酒,西西莉和多瑞斯都喝了点,话题终于从当地特色转移开了,他们开始聊如何正确地捕鱼、捉鸟以及种菜,间或西西莉会慢条斯理地讲一些医学方面的一些常识,告诉他们不管是鱼还是别的什么肉都不要生吃,很有可能感染疾病。
午餐过后,西西莉想起哮喘还有个平时可以注意做一做的放松呼吸练习,言辞切切地告诉了老夫人。
“希尔维斯特先生也只有在提到自己专业的时候话才会多起来,”老夫人跟着西西莉的描述去扩胸、舒肩、松颈,确实觉得自己舒服了一些,“我想,不管哪个医院都会希望多一些像希尔维斯特先生这样的医生吧?”
西西莉的手本来虚虚地搭在老夫人肩上,叫她扩展肩膀,当老夫人完全舒展之后立刻就收回了手:“实际上,我还差得远。”
老夫人的肩膀又慢慢地有些缩回去:“除此之外,您唯一说话比较多的时候,就是问我为什么这个村里不欢迎外人了吧?”
多瑞斯的表情一下子就警惕起来了,西西莉也有点窘迫,只是面上不显,假扮男子的时日多了,她也学会了不动声色——当然了,很有可能是因为和福尔摩斯对戏次数多了,就练上来了。
“我确实困惑。”她的话说的坦坦荡荡。
多瑞斯张口想说些什么,老夫人眼神示意阻止了他。
“那是我父亲的父亲那一辈的事情了,我的爷爷那个时候才十七八岁,”老夫人笑了笑,话语里只落了满满的平静,“那个时候,格林村虽然也不是很开放,但是对外人多少还是欢迎的。”
那个时候,当地有一位格林先生,他的孩子在外从商,家里很是有钱。又因为格林先生乐善好施,资助了不少村里的人,以及出资修了路,对外,这个村就改了名字,叫格林村。
老夫人的爷爷十八岁那年,圣诞节。
一位叫亨特的,从苏格兰来的绅士到这个村游玩,正好格林先生一家齐聚,且他们热情好客,就邀请了亨特先生与他们一同过圣诞节,且还提供住宿,让亨特先生可以等天气暖一些再回到曼城。
“这位亨特先生,确实是一位绅士,”老夫人哼了一声,“很快就同村里的人相处融洽,甚至哄得格林老先生眉开眼笑,当着众人面开玩笑说要认他做教子,若是百年以后,遗产也要算他一份。”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一句话让亨特动了心思。
亨特在格林家住了接近一个月,本来要同格林先生一起离开村子,格林先生预备回伦敦,而亨特要回到苏格兰。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