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二小姐上楼来,脸上带着不解之色。
兄长在外的荒唐事她不想多过问,虽然已经娶了嫂子,但兄长还是在外面沾花惹草,到现在都不曾为李家留下子嗣,早就为家里老人所诟病。她毕竟是女子,将来是要嫁人的,而她与兄长年岁又差了几岁,平日里不想说什么,甚至见到李愈她都能避则避。
“不知兄长叫小妹上来做什么?”
沈溪在屏风后面,听到温柔婉转的声音从女子口中发出,惊讶得合不拢嘴。他没想到,这女子除了貌美如花,还天生一副好嗓子。
李愈大大咧咧也不懂避忌,直接拿起沈溪的画,放到妹妹眼前:“二妹,你看看这上面画的是不是你?”
李家二小姐好奇地望过去,或许是门口那边灯光昏暗的缘故,她一时没看清楚,等接过画往里面明亮处走了几步,待看明白画上的内容,还没来得及看画中人的脸,面色已然大窘:“这是什么呀!”
一把要将画甩还给李愈,却又怕把兄长的东西弄坏,只能轻轻地放到李愈手中。不过她已转身,似乎想第一时间逃离房间。显然,她当这是兄长故意捉弄她,让她一个还没出阁的小姑娘看春|宫。
“二妹,别走啊!”
李愈伸手想去拉妹妹,冲出来个小丫头直接挡在李家二小姐面前,李愈的手抓到丫鬟肩膀上。
“大少爷,您怎能这样?”
小丫鬟刚才也看到了画上的内容,几乎带着哭腔问道。
李愈忽然想到,妹妹应该是误会了,以为他有意拿春|宫图出来耍弄,赶紧解释:“二妹。你听我说,你先看清楚这画上的人是不是你?这人容貌与你有几分相似,还有这身段……嗯嗯。这样吧,为兄把脖子以下的部位折叠一下。你只要看看是不是你便可。”
说着,李愈把手上的画卷了起来,如此只将画中人的头部呈现给妹妹看。
李家二小姐仍旧闭着眼,怎么都不肯睁开,不过在兄长坚持下,她还是微微眯着眼,把画里那人物瞧了一下,顿时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她自己也犯迷糊了。这画中人到底是不是自己?
若说不是,可这跟她对着镜子看自己时的感觉一样;若说是,这女子明显要比她更美貌几分。
李二小姐还没说话,倒是小丫鬟先叫起来:“这就是二小姐啊,大少爷,您怎能找人画二小姐……这么污秽的画。”
李愈一听恼了,勃然大怒:“还真是!我就不信了,哪家的登徒浪子居然敢偷窥我妹妹,非把你腿打折了!”
说着,李愈气呼呼朝屏风走过去。
盛怒之下。苏通就算想阻拦也没挡住,就听“啪!”地一声,李愈一把将屏风踹倒。如此一来,被逼到墙角的沈溪便露在众人眼前。
此时的沈溪,心中如同几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真有一种打开窗户,直接从二楼跳下去的冲动。
“嗯?”
李愈、荣宁和宋岳几人,见到沈溪后明显一怔,很显然他们也没料到,画功如此精湛的画师,居然只是个十三四岁身着文衫的少年郎。
要说这少年身上的文衫干净而整洁。虽然面相显得稚气,但头发已束了起来。看上去带着几分英俊潇洒。
沈溪这天参加殿试,身上穿的可是正正经经的贡士服。这身衣服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穿的,他要是穿着这一身挨了打,那凶手肯定要遭受到官府严办
四喜迎春。就好似之前两幅画一般,这三幅画中的女子,并无确切来历,要说见……最多是在梦里见过吧。”
沈溪的解释虽然在情在理。却不能令李愈满意。李愈嘀咕道:“你梦里见过如此佳人?为何我没这好运气?”
李二小姐娇嗔:“大哥,你在说什么呢!”
李愈此时终于醒悟过来。绝不能承认这画上的女子就是他妹妹,不然妹妹的名节可就坏了。如今他妹妹年方十五,正当青春少艾,还没定亲呢。
李愈笑道:“我从开始也觉得这画不是你,可鹏举老说是,这小子……定然是眼神不好使,你们再看看,这是我妹妹吗?”
荣宁和宋岳对视一眼,不过他们知情识趣,再看过之后便忙不迭摇头:“不像,确实不像。”
李愈道:“那今日之事,就此作罢。苏兄,刚才有所误会,尚请海涵,回头在下必定请两位过来一同饮宴……至于翠翠的事,在下必将履行承诺,找人把她送到贵府上。”
苏通稍稍松了口气:“那就好。”
李愈脸上重新堆起笑容,目光却不停在沈溪身上打量,他尚不能理解,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如何能作出这么精湛的画作。
跟苏通第一次见到沈溪绘画时的想法一样,李愈这会儿已经在想办法,如何才能贿赂沈溪,让沈溪多创作两幅作品供他欣赏。
“大少爷,楼下有人进来,吆五喝六无比嚣张,说是要进来找苏公子……还有这位赵画师。”有下人从楼下跑上来奏禀。
李愈刚才还飞扬跋扈,但听到有人找上门来,脸色顿时变了,目光扫过苏通。刚才苏通情急之下说过自己是举人,在之前交往中,苏通可从来没提过他身份,李愈心里不禁暗自揣测,难道这是真的?
“走走,在下送二位离开。”
李愈明显是那种欺软怕硬之人,这是商贾的共性,对于平头百姓他们可以吹鼻子瞪眼,但遇到有官府背景的人,只有点头哈腰毕恭毕敬的份儿。
还没等下楼,玉娘已经带着人上楼来。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