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不说,连带着五指抓着他的铠甲, 都开始泛了苍白,她另一只手捂着肚子, 他的心都要跳停了。
却见她裙摆下头,慢慢有水渗透出来, 一点点, 先是淡黄色, 之后便开始变成淡红,到红色。
一股血腥味袭来,饶是叶炎这样在战场身经百战的人,看到自己心爱女人的血,都愣住了。
若不是宫嬷嬷在一旁高声大喊着,推了他一把,他就僵硬住了,完全动弹不得,吓到了。宫嬷嬷一边伸手去搀扶着秦筝,一边见叶炎似乎被吓住了,却无心关心他,只嚷着让人抬了轿撵来。
接生婆早就在院落里头养着了,又拿了对牌让人出门去请熟识很够信得过的郎中过来。至于接生的屋子里头,一并的床榻和各种接生用的器具,全都准备得齐齐当当,都是全新的,剪刀和布条全都在锅里煮过了一遍又一遍。宫嬷嬷一嚷开,朝露也跟着过来搭把手,更别提是孟嬷嬷了,也从后头过来了。
叶炎见人来人往了,看了看秦筝,这才恍惚过来,他抖着手,抱起秦筝,就跟无头苍蝇一般要乱撞时,宫嬷嬷扯着叶炎往接生的屋子里头去。
小丫鬟们在小厨房里头打水烧水,平阳长公主刚躺下没多久,听到了小丫鬟来回禀,来头发也不梳了,随手那么一挽,随便拿了一根簪子应付了。
秦筝是双生之相,这才刚十七岁,虽然京城里头十六岁生子的也多,可到底是心疼自个的姑娘,刚吵嘴了,也不过是担心双方,两人是母女,哪里有什么记仇一说。
一听她发动了,就赶紧跑过来。
平阳长公主一进门,见叶炎傻站在前头,长公主伸手拉扯住冬雪,问:“怎么样了?”
“回长公主的话,才刚开始痛。”刚才郎中紧赶慢赶过来,专门用了马车载进府,进去把脉,说一切安好,幸好胎位正常,这就是大好事了。
生双胎,就怕胎位不正常,这才真的愁死人了。
虽然得了准信,可平阳长公主还是放心不下,也不在外头等了,直接就要进去陪着秦筝了。
毕竟叶炎回来了,这外头他和冬雪镇着也就够了,她还是看看自个闺女吧,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信,她就想亲眼看着,想当初自己生了三胎,头胎更是艰难一些。其他两胎虽然不那么艰难,可是生个孩子,也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凶险异常,稍有不慎,就要出大事了,她可坐不住,得进去盯着。
刚进去,就闻到了血腥味不说,也听到了秦筝轻微的痛呼声。秦筝一直都很能忍耐痛楚,轻易不出声。
因而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还有接生婆的鼓励声。
平阳长公主见宫嬷嬷正用帕子擦秦筝额头上细密的汗水,产床上挂着的带子是让产妇伸手去拉扯的。
秦筝双手死死拽着那带子,痛得前头刘海都湿透了。
平阳长公主走上前,轻声安慰:“娘在这。”
秦筝痛得恨不得有人能够用一根棍子将她打昏过去,又恨不得伸手去捶打肚子,一了百了。
平阳长公主传来的温和安慰的声音稍微拂去了秦筝心里头的烦躁,却减轻不了痛楚。宫嬷嬷也跟着接生婆在给她鼓劲儿。
秦筝想起了诊断上了双生之时,郎中就说过,双生若是胎位正常,其实也好生,因两胎的个头自是要比单胎的个头要小一些。
她平时虽然闹着嘴馋,但是其实入口的东西并不多,一直都怕孩子太大了,到了生的时候不好生。
此时秦筝觉得肚子更痛了,全身上下的骨头缝隙好似被撑开了一般,又好似根根被活生生折断了。
肚子里头的一股热流似乎在往下冲着。她听到了接生婆非常大而激动的声音喊着:“王妃,加把劲,快出来了,看到头了!!”
秦筝用了全身力气,高声喊叫了一声后,一股热流,顺着那个全身发出来的劲儿,顺畅地出来了。
不一会,一阵啼哭声响起,秦筝累得就要闭上眼睛熟睡了。
宫嬷嬷一见,不好,不能让秦筝就这么睡过去,直接下了手劲,用力去掐秦筝身躯上最为嫩的肉。
秦筝一下子就被掐醒了,而此时,朝露捧着一碗参汤过来,与平阳长公主说了一句话,平阳长公主让开了,朝露将汤水往秦筝的嘴巴里头灌下去,边灌边说:“王妃,还有一个小主子呢,您得打起精神来,这是郎中开的汤药,奴婢亲自去看着煎的,连锅带碗都洗了很多边,没有离开过奴婢的眼皮子底下。”
秦筝一口一口地喝下,才舒缓了一会精神,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肚子又开始痛了,平阳长公主也跟着在秦筝耳朵边喊着,让她撑住,加把劲儿,不过一会,又一声啼哭声响起了。
此时的秦筝,听到了第二声啼哭声,全身紧绷着的精气神才一下子泄了,她浑身瘫软了下来,双手也无力地放开了那垂带子,重重地滑落在了床上。疲惫的双眸只想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很快,接生婆和宫嬷嬷一手抱着一个皮肤泛着红有些皱巴巴的孩子过来,充满了喜庆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