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之才学,更为难得就是长公主人好,不似有些人,身份不过尔尔,架子倒是抬得高。若不是我没有亲生女儿,恨不得就算是丢了老脸也要上门来问上一问,甚至是不要老脸,赖上了也说不得。”
“您过奖了。”秦筝微微一笑,不多言。
冯大夫人见状,便又道:“这事,我还真不是为了我自个。是我一远房表妹的姑娘家,姑娘娘家姓贾,其父祖父是东伯爵,就京城东边那个。姑娘家的父亲正好行二,伯爵可能就轮不到他了,不过贾大人是工部侍郎,这才托了我前来打探一些口风。为了小秦大人,脸面也是丢了。”
秦筝听了,沉思时,冯大夫人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秦筝,见其气色倒是比满月当日好多了,更别提叶王府,看似简陋,里头的气派也不是他们普通伯爵府所能够比拟的,说到底还不是有权有势?
“承蒙冯大夫人您亲自上门,我替我母亲与兄长谢过你们和贾家的厚爱,只是,我兄长年岁比我长,若是想要娶亲,早就定下亲事,可从我十岁前,我兄长也未曾有过于他人定亲之说法。先前自是为了考功名,后来秦家事多,也就没了那份心思。”
“这不刚入了年头,我娘就开始考虑给我兄长娶妻,给我找个嫂子。”
冯大夫人亮了下眼眸光,秦筝敛容道:“你知皇家人多信道信佛,我娘受了先帝与我外祖的影响,更是如此。入年关之前,为了能够给我兄长看一门好亲事,特意上了道观去求了八字真人。”八字真人乃是唯一一个拒绝皇室诏请入宫,却还被皇家礼让有佳的道长。
“八字真人只说天机不可泄露。还说了我兄长红鸾星未动,不宜在今年相看,甚至也说了,明年如何,还得入了年再去问才知。”
“我娘听了,心急如焚,可却不敢违背,这不?今日又上香去了。倒是我父亲和兄长听了八字真人的话,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今日此事,我自是当做没有听过的,只是知道冯大夫人上门来,不过是与我说甜儿的消息罢了。”秦筝说了那么一箩筐,其实话里话外就是一句话,不娶。但为了让贾家面子好看,也为了让昌伯府不丢了脸面,这才给了她台阶下。
冯大夫人一听,有点着急了,赶紧站起来,语气急促地问:“怎么......你怎么可以做主呢?这事不是你能说的算!我要找长公主说清楚!!”
“您上门来不是找我敲边鼓的?我把里头内情跟您实话实说,您倒是不领情,既然如此,您自个看着办吧。”
冯大夫人听秦筝话语中带着不快,若是以往的机灵劲儿,早就软乎下来,说几句好话,把这个难看场面给揭过去了,可今日冯大夫人不知为何,硬生生就不走了,反而嚷着:“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亲妹妹,自个嫁了个好人家,揣度着亲娘,硬是拦着自个亲兄长不娶妻,你这是什么道理?”
“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你有何干系?”
秦筝黑了脸色,咬着槽牙,恨不得将手中茶盅里的茶一股脑全泼她脸上,还是忍了下来,高声道:“冯大夫人,您这是要强买强卖么?”
“我可没有硬拦着我兄长不娶,只是八字真人都说了,我兄长今年不宜相看,若是贾家姑娘等不及,也不是只有我们秦家的郎君,还有孟家、林家、田家,再不济也有你们郑家,我记得你们郑家也有个年岁差不多的儿郎,不正好亲上加亲?”
冯大夫人一听,唰地一下站起了身子,抖着手,指着秦筝,双眼发红,气氛难耐,大喘了几声粗气,最后全都化成一句:“好好好,好得很!!有你这样的亲妹妹,我看哪家姑娘敢嫁进你们秦家!!”说完,步伐凌乱地拂袖而去。
秦筝被冯大夫人突然发作,有点摸不着头脑,她看向宫嬷嬷,想要张嘴询问,难道是她太不给面子了?可是宫嬷嬷却摇头皱眉,秦筝便没有开口,反而是看着仓皇逃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到了傍晚,长公主回来,秦筝便把冯大夫人的事告知长公主,长公主不解地惊讶道:“什么?她又来说?”
“又来?”
“可不是,我前几天已经在长公主府上回绝了,她这是想着你刚出月子,什么都不懂,诓骗你么?再说了,这贾家与郑家和冯家,也没有什么深渊源吧?”
宫嬷嬷上前提醒长公主,“长公主,这昌伯爷幼年丧母,对他照应有佳的姨娘正是贾家的庶女。”
“哦,约莫就是这样的关系。你不用放心上,你爹和你兄长都跟我说过,皇上闹得太厉害了,朝廷人仰马翻,我今儿去拜佛,路过茶楼,口渴上去喝茶,都能听到那些个各种各样的传闻。任凭是什么人,自是把后头管得严严实实,哪里会各种说头满天飞?只怕后头还是皇上在做推手。”
敦亲王和皇上在角力着,皇上还跟着朝中那些大臣斗着,又顾着生孩子,时不时又放权给太监。
“你别想太多了。你看看,这是我从寺庙里头求来的佛珠,给哥儿姐儿一人一个,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那菩提子圆润细腻,串着红绳子,打了个如意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