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擦干后,压着嗓子道:“梦魇罢了,去吧。”
贴身丫鬟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李嬷嬷站在昌伯府门口,望着半梢的弯月,迎着秋风萧瑟,一步一步踏在石板路上,发出坚定的响声,街道上一片静谧,毫无人烟。
“儿子,你看到了么?所有害过你,伤过你的人,都得死!!”李嬷嬷打听到,与她大儿子一同喝酒的,还有郑家的儿子,是他们合伙秦家大老爷灌醉自个的儿子了。
秦家大老爷的腿断了,听闻明日就要出城了,可这样还不算完,就只有断腿么?她的儿子死了,害死他的人凭什么还活着!!凭什么!!!她要他们偿命!!!
清早,一辆青布顶蓬马车晃悠悠地行驶出了京郊,秦大老爷躺在马车里,心烦气躁得很,更令他生气的是两个小妾一个临出城闹肚子,一个是跟着也摔断了手,更别提是大夫人了,心心念念着要打探秦箬的消息,还拉扯着儿子女儿不让跟着走,只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先离开京城。
算了,等到了其他地界,再买个乖巧可人听话的丫鬟来伺候便是了,反正郎中也说了,他的腿总是会好的。
可惜,这些都是梦了。
不过两日过后,秦筝才抱着妹妹哄着她看外头的落叶,指着那飘飘落落的叶子数着数字,朝露不解地倒了茶,小声问宫嬷嬷:“嬷嬷,王妃每日都跟哥儿姐儿说这么多话,他们又听不懂,有啥用?”
“这你就不懂了。你小时候还有什么人专门教你说话不成?不都是听着别人一句一句学来自个就会说了?”
“咱们奴婢们说话用词总是不同的,再说了,王妃身子还没有恢复完全,跟着哥儿姐儿说话,也好。”
“嬷嬷说得有道理。”朝露话音刚落地儿,冬雪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微微喘着气,鞋头沾染了一点尘土,宫嬷嬷正要板着脸教训时,冬雪急切地说:“嬷嬷,前头秦家来了消息,说是大老爷......秦家大老爷在回乡路上不幸溺水身亡了。”
宫嬷嬷一听,收敛了神情,肃然对朝露说:“你赶紧去后头跟长公主回禀一声,我去跟王妃说一声。”
秦筝见宫嬷嬷神情严肃地进来了,赶紧唤了孟嬷嬷过来,让她将妹妹送去侧边榻上,才问:“嬷嬷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王妃,秦家大老爷,殁了。”
秦筝蹙眉大惊,“怎么如此突然?不是说断腿......不至于......死么?”
宫嬷嬷摇头表示不知,秦筝侧头想了一下,“你先按着规矩走,我后日再与娘一同回秦家大宅吧,晚上就把一些荤腥换得清淡些。”
“是。”
晚上叶炎回来,两人躺在床上,叶炎搂着秦筝,手不老实地捏了下秦筝的软腰,秦筝扭动了下腰肢,瞪了叶炎一眼,轻声呵斥:“你干什么?”
“嘿嘿,忍不住。”
秦筝不由得手痒,上手抱住叶炎的脑袋,来回摇晃,“你老实点,有什么忍不住的,你没收到消息么?我大伯那事......”
“嗯,所以,就摸摸而已嘛,我都这么久没有吃肉了......”他可想念她的肉了。
秦筝斜眼横了一下,半推半就由着他作怪,“行了,你也真是的。”
叶炎贴着秦筝,搂着秦筝,见秦筝那么一横他,心痒痒的,身子骨一下子就要酥了,贴得越发紧了,抱着秦筝跟抱着金元宝似的不放。
“后天,我跟娘去一趟秦家。”
“等我下了朝,也过去。”叶炎如此说,秦筝与叶炎又嘀咕了几句,秦筝才迷迷糊糊地睡了,叶炎睁大着眼睛,却想起今晚回家前十二传来的消息,李嬷嬷那儿的事儿,他倒是不后悔没有插手。
第二日吃了一天的素。
第三日秦筝换了素服,看顾了两个娃儿,叮嘱了冬雪和孟嬷嬷照顾着,才带着宫嬷嬷和朝露去了秦家。
秦家上头挂着白绸,里头哀嚎声一声高过一声,她才刚下车,就听得几个面生的身着官服的官员小声嘀咕着:“听说啊,泡得都发胀了。”
“是啊,据说还去京城里头的铺子买了冰和上好的棺木,本来好似是要停着等了秦老太爷上来,后来不知为何,改了主意。”
“还不是秦驸马不乐意,据说在府上发了一顿脾气,加上长公主做了主,秦大夫人就算想进宫去支支吾吾告状,也来不及,皇上也不搭理。”
“是啊,我内人进宫拜会后宫嫔妃,压根就没见过秦家的那位贵人,估摸是出了什么岔子,如今秦家大房,算是墙倒众人推了。二房在外,一时半会赶不来,三房一枝独秀啊。”
“叶王府王妃到——”秦家门房站在门口,见秦筝过来,马车夫送上了拜帖,唱名后,秦筝便踏了进去。
里头哭声停了一会,又跟着哭起来了。
堂妹和堂兄跪在边上,秦大夫人哭得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秦筝上前行了礼,接过了香,拜了拜,递过去后,抓起边上的纸,扔到火盆里头烧了,才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