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石门。石门之后,是向下的石阶,漆黑一片,不见尽头。
顾见骊瞧着觉得有些骇人。她蹙着眉,说:“怎么是向下的……”
“不太记得了,走走看。”姬无镜牵着顾见骊朝下方走去。
姬无镜随意中带着愉悦的态度让顾见骊诧异地侧过脸去瞧他。越往下走越黑,也没有夜明珠照亮。黑到几乎看不清姬无镜的侧脸时,顾见骊开口:“无镜。”
“嗯?”
“没什么。”顾见骊转过头,望向前方,唇角逐渐噙满了笑。
前方无尽向下的黑暗也没什么可怕的,即使是魑魅魍魉又如何?
相握而行,再无畏。
姬无镜挑起眼尾来瞧她黑暗中的侧脸,视线落在她弯起的唇角。他说:“顾见骊,我们亲一个再走。”
顾见骊好似认真想了一下,才说:“好。”
姬无镜笑了。
他将手掌握在顾见骊的后脑,抵着她贴在一侧的阴冷的墙壁,落下温柔绵长的吻。
石阶好像没有尽头,一片漆黑视线受阻,又让时间变得漫长。顾见骊被姬无镜牵着,走呀走,走了好久好久,久到双腿发酸,就在她以为这条石阶永远都走不到尽头的时候,姬无镜停了下来。
顾见骊后知后觉地眯起眼睛来,仔细去看,才看清前面是一道门。
姬无镜向前一步,将顾见骊拉到身后。他轻轻一推,前面的门就轻易被推开了。
一瞬间,光芒刺眼,晃得顾见骊眼睛疼。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隔着一层薄薄的眼皮,她也能感觉到刺眼的光。她缓了缓,才睁开眼睛,待看清室内的情况时,整个都惊了。
“这、这里是国库吗?不、不对啊……国库不会在皇陵地下……”
一箱又一箱的金条,一箱又一箱的宝石,还有一箱又一箱的兵器,充斥着整个石室。
姬无镜“唔”了一声,不太确定地说:“小时候好像听姬崇提过,太-祖开疆扩土建立大姬时,为了以防后背坐吃山空,藏了这么一份宝藏……”
“那、那这些东西是不是归我们了!”顾见骊的眼睛明亮起来,“太好了!从开国至今,大姬国势的确不如曾经,近些年时常遭周边蛮夷挑衅。有了这般充足的后备,倒是可以重壮国势!”
姬无镜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不太高兴地说:“买兵马用来打仗?不好?”
“还可以用来修路建桥减税利民呀!”顾见骊说。
姬无镜目光扫过满室光华,不甘心地说:“把它们用来打造一个金银玉石的宫殿给咱们囡囡多好啊。”
顾见骊怔了怔,眼前浮现一座金碧辉煌的偌大宫殿。她赶忙说:“可是现在的皇帝是你儿子呀!”
姬无镜眼前浮现姬星漏翻白眼的脸,他黑了脸,“哦”了一声,随口说:“把小崽子给忘了。”
顾见骊和姬无镜离开皇陵后,暂且封锁了地下宝藏的消息。令陈河假借重修皇陵之名,暗中将地下宝藏悄悄运出来。
顾见骊又给顾在骊写信,让她不急着回京,暂且留在襄西,按兵不动暗中操练,再过几个月,会直接挥兵支援,联合襄西公手中的兵马,直接剿灭西部两个几次挑衅的小族。
顾见骊又给顾敬元写信询问了西番的情况。
西番和襄西本就不远,顾见骊让顾敬元亦按兵不动,暂且压住巴图尔,私下与顾在骊联络,寻个好时机,待京中兵力送去,几方联手,彻底灭了西番,使其彻底归于大姬。
姬星漏年幼,登基情况又特殊,朝臣难免懈怠。
若终有一人取代姬岚称帝,要在姬岩与姬星漏二人中选的话,朝臣选择姬星漏并不意外。并非因为姬星漏是姬崇嫡子,而是因为他年幼。天子越是年幼,朝臣越是轻松,还能浑水摸鱼,偷吃偷拿。
顾见骊深知这一点,她一日不曾放松警惕,兢兢业业。她晓得姬无镜的没耐心的性子,管理朝臣之事定然指望不上他,若是有闹事反贼,倒是可以让姬无镜去处理。
不过让顾见骊十分意外的是陈河在这场重整朝纲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他不仅将宫中事由打理得井井有条,只要是交给他的事情无不妥帖办好。他进能杀伐果断,退能拉拢人心。
顾见骊望着桌子上四处送上来的折子,轻叹了一声。
“怎么了?”温静姗偎在窗下的罗汉床上,正在瞧姬星漏昨天的功课。
顾见骊蹙着眉,说:“宦官当权恐不长久。虽说眼下陈河是值得信任的。可日后星漏长大,西厂换了新任督主呢?我是女子,在此之前并不关心朝堂之事,那些文武百官黑的白的还没有分清。眼下正是乱的时候,若是一时糊涂错用了人,恐要酿成大错,亦是给星漏日后添麻烦。”
姬星漏正趴在小桌子上写字,闻言,他看了顾见骊一眼,翻翻白眼,一脸不屑。
温静姗想了想,说:“识人这事本就不易,不是一朝一夕的。如今朝中势力盘知错恒,像有无数钩子,将这些臣子牵连在一起。他们的臣服之心恐亦不真。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