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都已经很模糊了,阮荨荨握着电话,淡淡嗯了声。
“你要是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嗯。”
“这几天冷了,多穿点衣服,钱够不够?”
“够。”
“好。”
阮明山叹着气挂了电话。
病房内又陷入一片沉静,她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重新翻出周时亦的号码,食指轻点,然后拨了出去。
“嘟……嘟……”电话提示音响过好久,久到阮荨荨以为他不会接这个电话。她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对面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有事?”
她握着电话翻了个白眼,调侃了句,“怎么?没事不能找你?”
电话静了很久。
窗外的夜色仿佛披上一袭黑色的外衣,却很娇嗔。
景色宜人。
阮荨荨耐心地等着对面的回答。
听筒里是浅浅的呼吸声,良久,才听见对面传来,声音极淡却克制,“找我做什么?”
阮荨荨低笑,“当然是做我想做的事。”
她听见周时亦浅淡地嗯了声,低沉清冽,如一壶清酒,“那你想做什么?”
阮荨荨只是笑,不语。
静默,一室静默。
谁也没有开口。
半晌后,听见他口气略有些嘲讽地开口:“喜欢我?”
“周时亦…”
“怎么,不是?”
“……”
他声音沉了下去,“我又自作多情了?”
电话被挂断,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阮荨荨盘腿坐在床上看着手中的电话,真是见了鬼了。
周时亦问是不是喜欢他的时候,心跳居然莫名加快,这种感觉,这么多年,真的没有过,她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已经被自己挂断了。
哎……要不要再打个过去?
手指再次触上那个名字,又缩了回来。
……
金甫公寓b座。
周时亦长身玉立站在院子里,低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扯了扯嘴角。
里头有人喊他名字。
周时亦不动声色收好电话走回去。
一走进去,暖气围聚,大包凑上来,表情贼兮兮的,“躲外面给谁打电话呢。”
周时亦耸肩抖开他的头,直接按下关机键,放进裤兜里,侧头看了大包一眼,淡声道:“很闲?”
大包撇撇嘴,往后退了一步。只听周时亦转头问沙发上的徐盛,“视频怎么样了?”
徐盛低着头刷微博,头也没抬,说:“差不多了,花了老子十万,这笔钱我他妈都可以买个服务器了。”
妈的,要是被老徐知道他这么花钱,估计都能从国外飞回来掐死他。
别看老徐钱多,但是老徐抠门。
大包不理会他心痛的表情,说:“反正你钱多。”
徐盛这才从手机里抬头,拎起沙发枕朝他飞过去,咬牙,“我钱多?我钱多拿来烧啊!”
大包笑着躲过。
徐盛真的是讨厌死他敏捷的身手了,奈何自己又打不过他,别说自己,就是徐长城派给他的几个保镖都不一定打得过他。
他叼着烟,说:“大包,你要不别做那份工作了,我什么时候跟老徐说说,让你做我的保镖,薪水肯定比你现在高,这样咱们俩人还能天天一起玩儿。”
大包鄙夷地看他一眼,“阿盛,你不懂什么叫梦想。”
“呸!”徐盛冷笑:“别告诉我你梦想就做一名消防队员。”
大包不服,“怎么,你看不起消防队员?行,下次你家着火,有本事别打119。”
徐盛冷哼,“行啊,老子烧完这栋大不了再买一栋。”
“……”
好,你有钱,你任性!
周时亦靠在沙发上抽烟,看着两人打闹,不发一言,旁边还坐着一样沉默的小白。
言归正传。
气氛忽然紧张起来。
有人敲了敲门,大包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张曼,“你怎么来了?”
张曼一言不发,走进去。
她走到周时亦跟前站定,看了眼旁边的小白,说,“听说你们查到了?“
周时亦不说话。
小白点头,应了声,“嗯,十一查到ip了。”
张曼:“是哪里?”
周时亦仰靠在沙发上,还是刚刚的表情。
几人互视一眼,小白说:“你别管了。”
张曼懂了,肯定是周时亦不让他们告诉她,她说:“我知道这次是事情是我不对。”
周时亦哦了声,“哪里不对?”
“我不该给你们带来那么大麻烦。”
他皱眉:“还有呢?”
“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去医院打人。”
周时亦眉头拧的更紧。
其实欠她一个道歉的,又何止是张曼一个人。
他一言不发转身上楼。
……
之后一周,阮荨荨可以下床走路了,跟大宝商量要回学校去看文艺汇演。
大宝觉得不妥,她行动还不是很方便,文艺汇演人那么挤,万一要是摔倒了,不敢往下想,愣是没给答应。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执着的人,不看就不看呗,也没什么打紧的。
到了晚上九点多将近十点的时候,文艺汇演快结束了,她还是决定回去看看,顺便回寝室拿点东西,毕竟是百年校庆,错过了可就没了。
当她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那里正停着一辆黑色的辉腾,倚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半个月没见了吧。
周时亦的头发理得更短了些,侧脸轮廓在昏暗的路灯下显得更加冷硬,他穿着大衣,依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