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夹在指间停在半空中,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干净利落。他蓦然转过头,眼底微亮,嗓音压抑低沉:“确切吗?”
“可能。”小白的声音里也透着一丝激动,他顿了顿,继续说:“所以今天来,我也是想跟你说一声,过段时间,我准备回去看看。”
周时亦微一愣神,香烟干烧了半截,烟灰断成几截落在他的裤子上,才反应过来,倾身拧灭,起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烟灰,斩钉截铁道:“不行。”
徐盛和大包停了下来,看向气氛微尴尬的两人。
小白别过脸,“十一,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是个机会,我必须回去。”
周时亦脸色渐沉,快要跟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口气生硬:“如果这是个陷阱,那么你就是去送死。”
忽然,“砰”一声。
小白红着眼踹了一脚面前的黑色矮几,“我他妈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坐以待毙!”
矮几在白色的地砖上摩擦,发出“叽——”的声音,刺耳又难忍。
徐盛心痛地拍了拍胸脯,看向僵持的两人,出声劝道:“小白,你看着点……别乱踢,这茶几很贵的,磕坏了重新上漆的话要小五万呢……还有啊,十一也是为你好,别闹了,乖乖坐着。”
“我受够了这种日子,行不行?”小白嘶吼着。
徐盛撇撇嘴没说话,低头继续刷微博。屋内的气氛压抑,小白不让步,周时亦更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徐盛低头玩手机,不准备插一脚。大包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他想插一脚也不知从哪儿插进去。
最终还是小白妥协,打破沉默:“哥,我求你了。”
四人当中,周时亦虽然寡言,其他几人对他言听计从,别说小白和大包了,就连桀骜不驯的徐盛都很听他的话。
谁也没想到,这回小白会这么执着。
不过,周时亦还是抛出两个字,表情生硬,红着眼说:“我不同意。”
……
阮荨荨后来就再也没收到周时亦的短信,她撇了撇嘴,在心里暗恨恨地骂了句:拽毛。
507寝室只有她一个人,大宝跟余薇薇回学生会讨论校庆的事,她没事做,准备去练功房再排几遍《孔雀翎》。
外面的风呼呼刮着,学校两旁的树木悄然静立,枯树枝随着冷风轻轻晃动,她行走在校园的小道上,寒风吹开了她的领口,呼呼灌进去,冷得不禁打了个寒战,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浑身的毛孔都要竖起来了。
阮荨荨紧了紧大衣,吸了吸鼻子,真冷。
她忽然想起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个撕逼贴:北方冷,还是南方冷?友说,北方的冬天大多靠暖气,而南方的冬天只能靠一身正气。
她没去过南方,不知道那边是不是真的很冷。
但她母亲是南方人,长得很漂亮,是南方女孩子独有的婉约、温柔。自从嫁给她父亲之后就一直待在北方,再也没回去过,她甚至连自己姥姥姥爷都没见过。她曾问过母亲,为什么姥姥姥爷从来没有来过?姥姥姥爷长什么样呀?
母亲总是苦笑。
直到有一天,母亲跟父亲吵架,她才从母亲的嘴里得知。
姥姥姥爷当年反对母亲嫁给她父亲,母亲却一意孤行,执意跟着父亲来北方定居。从母亲离家的那一天,姥爷撂下狠话,如果她走了,就永远也别回去,彻底断绝父女关系。
母亲也很硬气,年轻时不知哪来的勇气,再也没回去过。
阮荨荨搓了搓手,想:寒假去看一看吧,听说那是个很美的小镇。
就是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叮”一声响起,阮荨荨以为是周时亦回的,也没急着看,故意等了一会儿,才慢悠悠拿出手机,滑屏,解锁。
谁料,根本不是周时亦发的。
她眼睛直直盯在屏幕上,步子慢了下来,然后缓缓停住,脚步折回,她突然朝着另一个方向狂奔起来……
人一旦有了感情,什么都是脆弱的。
……
金甫别墅。
气氛僵持不下,两人还在干立着,徐盛没有劝的意思,大包劝不下,最后还是周时亦松了口,“等《战神》公测完,忙过这一阵,我陪你回去。”
小白见他松口,缓和了口气,“《战神》还在宣传期,等到公测完,至少得一个月,你忽悠我呢?”
周时亦瞥他一眼,挑眉,“那要么就别去了。”
我他妈……
小白忍了忍,举白旗妥协,口气多少有些不满:“你是老大,我听你的。”
其实他已经习惯了,以前在训练的时候,完全就是他跟队长两个人。
别墅气氛缓和了些,几人又坐着抽了会儿烟,大包和小白上楼去打新游戏,大厅里只剩下徐盛和周时亦两人,徐盛低头刷微博,周时亦拿着手机把玩,一圈一圈在手心里转,面色暗沉。
他在考虑要不要给某人再回一条不是“好“的信息,哄哄她。
算了。
他抓了把头发,略有些烦躁地吐了口气,放下手机,仰靠在沙发上,阖眼休息。
没结果的事,还是不要去试探了。
徐盛偷偷瞥着一只眼睛看他,冷不丁开口问:“十一,是不是兄弟?”
周时亦一动不动仰靠着,没睁眼,淡淡开口:“什么?”
徐盛轻咳一声,继续说:“刚刚过去一个小时里,你光手机就看了十八次,怎么?最近认识女人了?”
他冷淡回:“没。”
徐盛哦了声,不确定问了句:“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