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妹妹出阁,哪有不给添妆的!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赵如意莞尔,说这老太太市井呢,做了这几十年官太太和官老太太,倒也颇学会了这些高门大户的些招数,也会说什么传出去了别人笑话啊,别人说起来不好听啊这些名声上的辖制,不过就是显得有点不伦不类的,她便笑道:“别人要怎么着,我还管的着啊?老太太真是想多了。”
护国长公主一直在一边笑着看着,正想说话,却听外头通报的丫鬟声音由远及近:“郡王爷来了!”
安郡王大步走了进来,他的十日假虽还没满,但也不知道在忙个什么,今日一大早就出门了,这会儿才回来,还没听到说话,只扫眼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这屋里又在打擂台了。
楚老太太颤巍巍的站起来伸手去拉着安郡王:“长寿啊,你这媳妇要把我气死啊!”
喔唷,赵如意想!
“你爹去的早,就留下你这一个独苗啊!好容易盼着你长大了,日盼夜盼,总算盼到你娶媳妇,还指望着就享一享福了,偏生你媳妇是个这样儿的!没有孝道啊,这进门儿才几日,就给我气受了!”这老太太一哭二闹的:“你爹娶个媳妇踩在我头上,如今好容易盼到你也娶媳妇了,还要踩我这老婆子啊!”
孙子进门来,这老太太的画风就又变了一回了,赵如意听的好笑,这老太太敢情到如今还在耿耿于怀,当年的楚驸马尚了主,她没享受到辖制媳妇,被媳妇伺候的福,就盼着安郡王娶个媳妇来伺候她老人家呢。
想想也不难理解,多年媳妇熬成婆,谁都想自己也享媳妇福,偏生媳妇是公主,说一不二,婆婆还得伺候着,这媳妇指望不上,自然指望孙子媳妇,难道孙子媳妇也是公主不成?
可如今赵如意不是公主,却也没有要给祖婆婆立规矩伺候的意思,甚至连吩咐都不肯听,叫这老太太如何不恼羞成怒呢?
安郡王叫祖母颤巍巍的抓住,看了眼赵如意笑吟吟的样子,说:“我媳妇做了什么您老人家恼的这样?不能够啊,我媳妇最孝顺的了!”
那万姨娘见老太太着三不着两的说不出要点来,有点急了,便跟着开口道:“原是郡王妃不听老太太的话……”
“你是谁?”安郡王冷冷的扫了万姨娘一眼,这屋子里的形势安郡王看在眼里,老太太的秉性他也清楚,连楚家二房屋里的情形,他也不是一无所知,根本不用问就知道老太太在这闹着,少不了被人挑唆:“我与老太太说话,问你了么?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
“来人!”安郡王吩咐:“把万氏带到二门上去,掌嘴二十,也好学一学规矩!”
喔唷!赵如意又想。
万姨娘一呆,楚老太太也是一呆:“长寿,你这是要干什么!这可是你二叔父的姨娘!”
“我知道啊,姨娘罢了,又不是二婶娘,有什么要紧的!”说着,他还扫了站在那边低眉顺眼一声不吭的二婶娘一眼,亏的这位二婶娘不言不语,不讨人嫌,不然凭他京城小霸王的名头,就是二婶娘也不是不敢动的。
郡王爷发话了,立刻就有人进来拉那万姨娘,万姨娘这才一个激灵,噗通一声跪下去,拉着楚老太太的衣服就不放:“老太太救我,老太太救我啊,我只是替老太太不平罢了,老太太……”
这位万姨娘到底是姨娘,平日里自也极少到公主府来,没有见识过郡王爷的霸王风格,而且平日里就是在家里见到公主,到底有些敬畏,不敢对公主说什么,自也就没有领教过安郡王恼了是个什么样子。
今日不过是因着自己女儿要进皇子府了,自觉有了体面,加上面对的是老太太的孙媳妇,既无公主之尊,又是新媳妇,想来面皮薄些,自己虽是姨娘,到底算是长辈,便处处说话随意,公主也没有说什么,她就这样,撞到了安郡王的枪口上了。
楚老太太这会儿就忘了要楚长寿管媳妇了,又哭起来:“长寿你这是给我脸子瞧啊……”
她还没哭完,安郡王就笑道:“老太太说什么呢,一个姨娘罢了,就引得老太太哭起来,真是该打!”
“还不快拖出去!”安郡王吩咐。
那些粗壮婆子好几个涌上来拉万姨娘,嘴里还劝道:“姨娘仔细冲撞了老太太,就值得多了。”
“娶了媳妇忘了娘啊!你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我怎么就这样命苦啊……”老太太还在那哭呢,她哭是哭,没人理她,万姨娘就被堵了嘴拖了出去,安郡王已经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赵如意笑道:“能有什么大事,二婶娘来说,太后娘娘做主,把二妹妹赏给诚郡王,怎么说也是喜事不是?我就从我嫁妆里拿了些东西,送与二妹妹,只老太太看着说简薄了,要跟宝妹妹一样才好,我想着,我不能给宝妹妹没脸啊,可是也不好说老太太的不是,便不如不送,大家便宜,既没人说老太太不知礼,老太太也不会恼了,岂不是两全了?”
安郡王听了就点点头,对楚老太太说:“郡王妃说的有理,那老太太还恼什么呢?”
楚老太太一呆,她也不是个有头脑的,叫赵如意两三句话绕进去,明明觉得没理,却又说不出话来,呆了一呆,到底不甘心,还是又哭起来:“你这是踩我的头啊!”
还哭:“即便是简薄,那也不能不理你妹妹啊!”
赵如意听了便笑道:“我这不是怕老太太嫌简薄吗?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