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气降温剧烈,使人真正感到了这个冬天的寒冷。王金凤电话告诉陈晓宇说今天不能过去了。陈晓宇似乎并不意外,淡淡地笑。王金凤问她笑什么?她却回问王金凤明天真的能够出去吗?王金凤就把夜里的事情跟她说了个大概。电话里的陈晓宇叹一口气。
“我说呢……”她似乎在脑子里考虑一件事情,好久没有下文,“姐,我和你说一件事。我原来以为你是知道的呢……”她说道,“你们没有买的那套设备杨厂长又要卖出去了……”
“真的吗?”王金凤倍感稀奇。
“你知道谁要买那套设备吗?”
王金凤心里一惊。
“是我们书记?”
“姐,原来你还是在耍我……”陈晓宇明显的不愿意,但是不高兴的腔调却似乎在撒娇。王金凤知道她已经把自己当做很要好的朋友了。
“不是,姐是根据你说话的腔调猜测出来的。”王金凤诚恳说道。
“真的吗?”陈晓宇果如小孩子似的善变,忽而就高兴起来,“姐,你真神啦。昨天下午他们就在谈,但是我并不知道是你们草帽村的书记,他们一共三个人,只是一个说要买设备,另一个说可以报销他的将来的产品,另一个人不大说话,点头哈腰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跑腿的。”陈晓宇笑道,“只是那个人的块头倒也不小哩。他们昨天谈得挺好,不过,今天早上,杨厂长自己咕噜说,怕是你们书记起了疑心,要不怎么会突然离开杨庄呢。他们本来是预备今天写合同的。昨天,杨厂长和他们出去消费了一个下午,杨厂长说从来没有做过亏本的买卖,就是和草帽村,竟然接二连三的失败、倒贴……”陈晓宇禁不住嘻嘻地笑起来,“姐,你是怎么让他倒贴的?”
“其实,要不是这场大火,你们杨厂长就成功了。”王金凤感叹一声说道,“我哪里会让你们聪明的杨厂长倒贴。”她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怎么这样巧?难道……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他们商定的价格比你和俺大哥来的时候高两万,整整八万块哩……”
“是吗?”王金凤惊讶道。
“你们书记可是比你有魄力。他要杨厂长开十五万的单据哩。”
王金凤这一惊更是非同一般。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草草应付陈晓宇几句说话之后,她告诉她明天两个人一定碰头,然后就互相说“拜拜”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王金凤打电话给于海,告诉他说于嘉平回来了。于海似乎已经知道,但是他对王金凤赞赏一句“你真是神机妙算啊”。王金凤一愣神,那面于海哈哈笑起来。
知道于嘉平已经回来,王金凤没有早到。直到接近上班时间,王金凤来到村委大院外边,看见于嘉平已经在北边查看昨夜的火灾现场,另有几个群众陪着他,还有几个人在灰烬堆里往外搬运一些没有燃烧完的黑乎乎的粗木头,有几棵河柳树因为正处在着火草垛的中心,有很长一截树干也被火焰烧灼的黑乎乎的,生命显然已经完结。看见王金凤,于嘉平招手让王金凤过去,几个群众知趣地稍稍走开几步。王金凤走过去,放眼看那一大片狼藉的的灰烬。白天看现场也是触目惊心,可想而知昨夜的大火有多么猛烈。办公室后墙有些地方的白灰已经被大火冒出的浓烟熏的发黑、泛黄,所幸屋子没有任何损失,窗玻璃也都完好无损。
“你们没有报警吗?”于嘉平口气平和。
“昨晚于海二叔说起这件事,我们认为还是等书记回来再做安排。”王金凤回答道。于嘉平点点头。
“于副书记来了吗?”他又问。
“没有。”
“这样吧,就这件事我们召开一个两委会,商讨一下处理办法,另外针对咱们村的治安问题我个人也有一些小建议,还有……待会儿于副书记过来你招呼我一声,会场上我再一起说出来,好吧?”王金凤答应一声。于嘉平再没有话说,径直往北边走去,走的过程中不时停下来查看一些什么,样子很像是前来侦破案件的警察。王金凤知道于嘉平要开会,心里马上做了算计。她回到办公室把炉火弄旺,看着熊熊炉火,她呆呆地发了一会儿愣。
九点钟,草帽村又一次两委会正式召开。于朋做记录员,于勘旁听。应于嘉平提议,另外邀请了几名老党员。于海很反对邀请那几个老党员,他认为倒不如请几名村民代表参加。但是王金凤并不在意。于海曾经点拨王金凤说:“你不知道于嘉平的用意何在。他找几名支持自己的党员参加会议,举手表决的时候他会很占便宜的。”王金凤装作听不懂于海的话的意思说:“党员的觉悟高,这是好事。”
“针对咱们村治安问题越来越严峻的形式,眼下冬闲,眨眼便是春节,我建议临时增加几名治安队员。”于嘉平站着发言。一通简单的开场白之后他没有询问昨晚上灭火的过程,而是直接发表自己的主张。这时候他环视一圈整个会场,接着为自己的话稍作解释,“春运期间,国家铁路部门会增加列车班次;国家召开大的会议期间,会场外会临时增派一些治安巡逻人员……我呢,就是这个意思,非常时候,我们要有非常的措施才行。到来年出了正月以后,或者二月之后,这几名临时队员就可以暂时下岗,到冬天,我们会再次任命。我这个想法装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没提出来是怕不会被大家认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