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门——
“你们怎把我锁在里面!”林琅气呼呼地说,一点好脸色都没了。
仆妇连忙道歉说:“门没有上锁,只是关得有些牢,姑娘没用力推。”
“我何止用力推了,好推了好几下!”
“姑娘且坐下消消气。”较年长的仆妇搀住林琅走回屋中,“姑娘有何事要出去?外面太热,姑娘一出去准要犯晕,看奴们汗流浃背的模样就知道了。”
“我听到有动静,就想出去看看,不行吗?”林琅被她们强行扶到卧榻边坐下。
“有甚动静?奴怎没听见?”二仆妇面面相觑,仿佛真不知屋前正发生的事。
“我问你,你家昭大人迎迓回来了吗?”
“没人跟奴们报信,所以还不知。”
林琅不信,还要问话,突然门外窜进来一小厮,面脸通红全是汗,气喘吁吁地说:“姑娘快收拾一下,大王要过来了!”
“大王?”
林琅猛地一惊,从卧榻上跳起来。那两仆妇也着了慌,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屋外走廊上就传来一串沉重的脚步声。
“大王已经来了,快快!”小厮说完跳到门外跪迎楚王熊良。
两仆妇登时吓得浑身稀软,噗通两声跪拜在地。林琅这时已经镇定下来,笔直站着向门外眺望,正好能看到楚王走来的必经之路。
只见,一抹月白色的颀长人影从眼前晃过。人影走得太快,林琅没看清,等真到看清的时候,那人已经出现在了门里。
熊良跟林琅看了个对眼,林琅慌忙曲膝要跪,熊良抬手说:“姑娘不必了。”随后背起手,对余下的三个奴仆说:“尔等退下。”
那三人战战兢兢地应诺一声,佝偻着头背匆匆退下。林琅趁机又往门外看了眼,这时才赶来四五名武士,匆匆守卫在走廊各处。
熊良把林琅的头脸看了一遍,问道:“姑娘就是林琅?”
林琅垂头问道:“回大王,民女正是林琅。”
“姑娘不必低头,就在那边坐下回寡人的话就好。”熊良表情严肃,声音冷硬,所以再客气听起来都想是命令。
林琅不知楚王的脾性不敢怠慢,照他说的坐了下来。熊良不言语,又看了林琅一会儿,突然大步走了过来。
林琅吓得微微缩起脖子,以为楚王要做什么,谁知他在茶几边停下,拿去一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茶。
“大王,让民女来吧。”林琅起身去接。熊良抬手止住,说:“寡人都走过来了,你再帮忙已经晚了。”
林琅以为楚王在责备她,冷汗都流下来,站在那里进退不是。熊良利落地给自己倒满一杯茶,端在手里,问道:“林琅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民女自己起的。”林琅刚就慌了神,这会儿直接把真话说了出来。
熊良装作不在意,继续问:“那你父母起的名字是什么?”
林琅心知楚王已经知道她的身世,胡说撒谎绝对是下下策,但说实话也不是上策,于是急得焦头烂额,咬住下唇说不话来。
第75章吵闹
楚王不说话,就等林琅回答。林琅咬白了嘴唇,突然通一声跪在地上,鸣冤道:
“小女乃是魏先王姬宛之女翠姬。吾父王英明有道,体恤爱民,却被父王弟姬迟陷害坑杀,霸占吾母夏姬,杀尽吾兄弟姊妹!小女侥幸逃出,飘落民间,颠沛流离,尝尽辛酸愁苦,数次死里逃生!如今终于见得大国大王,大王含仁怀义,小女代敝邑之臣民,乞大王诛杀逆贼姬迟,以正天道之纲!”
熊良听林琅说完此番话,两眼光芒大盛,俯身要扶她起来。林琅不肯,哭求道:“大王若不答应,小女就不起来!”
“姑娘所求之事非比寻常,寡人虽一言九鼎,但不能一意孤行,须商讨过后才可定夺。所以姑娘先起来,寡人还有话问你。”
熊良说得诚恳,林琅抱着肚子吃力地爬起来,从兜里抽出一张绢帕,偷偷揾去满脸泪痕。
熊良扶她坐下,还倒了被热茶与她。林琅千恩万谢地接过,抿了一口,紧张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熊良走到斜前方的客榻上坐下,拿出最温和的目光端详林琅,问:“你跟悦儿是什么关系?”
怎么又是一个难答的问题!林琅忍不住在心里咆哮,刚擦干了泪,立刻换冷汗流下来。
“悦大人是小女的恩人。”林琅轻声说。
“他怎么有恩与你呢?”
“多亏了悦大人,小女才见到了大王。”
“哦。呵呵,其实你就是在利用悦儿。”
熊良一针见血,把林琅吓得抖三抖。但是拜此所赐,林琅总算摸到了一点楚王的脾性——有话直说,不可拐弯抹角。
“你肚里的孩子是悦儿的吗?”楚王问道。
林琅闻言又跪倒在地,哭哭啼啼地说:“小女随悦大人来楚时,隐瞒了腹中有孕一事,为了保住孩儿,小女才设法让旁人误认为此是悦大人的孩子!”
熊良捋着胡须,说:“看来你也在利用自己的亲骨肉。——那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林琅因楚王的话凉透了四肢,顿时有些喘不上气,只轻轻说道:“颜沉。”
“嗯。”熊良沉吟片刻,站起身,“姑娘的事寡人已经知道了。”说罢走出屋子。
林琅坐在地上发懵,连颜沉和熊悦是何时进来的都不知道。
颜沉把林琅抱起来,连声问她有没有事。林琅愣愣地摇头,然后听到熊悦的声音说:“肯定被我父王吓傻了,给她喝口水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