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温家欠了你,你走吧!”
阿衡看着思尔,女孩的唇色瞬间苍白,望着温老,眼中蓄满了泪水。
她笑了起来,张口,话未说出,眼泪却流了出来。
女孩猛地攥着阿衡的手,带着哭腔问她——“你是我,那我是谁?”
阿衡的眼睛被女孩的眸子刺痛,转眼,却看到她,闭上了眼睛,身体如同枯叶一般轻轻坠落,直至整个人毫无意识地躺在地板上。
思莞大喊一声,抱起女孩,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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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的诊断,尔尔是因为气急攻心,再加上之前生病尚未好透,才会昏倒。
恢复起来,也不算难,只要不再生气,静静调养就会康复。
阿衡赶到医院的时候,思莞正坐在病房中,愣愣地看着睡梦中的思尔。
她在门外,趴在窗户上,站了许久,看了许久,脚酸了,鼻子酸了,思莞却连头都没有抬。
而后,温母也听闻了消息,从钢琴演奏会现场赶到了病房。
“阿衡,你先回家,思尔这会儿不能看到你。”妈妈扫了她一眼,却再一次把她推到门外。
阿衡静静地站在回廊,来来往往的被病魔折磨的人们,他们的眼睛空荡荡的,映在她的眼中。
回家……吗?
她的家在哪里……
谁用寂寞给她盖了一座迷宫,让她那么久,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她走了很久,停了的雪又开始飘落,萦绕在发间,直至伴她重新站立到温家门前。
可,这里并不是她的家。
阿衡呆了很久,始终提不起勇气打开那一扇门。
她笑了笑,坐在了白楼前的台阶上。
这会儿,要是有人能把她带走就好了。
阿衡静静想着,吸了吸鼻子。
别人给她的问题她无法解答,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问题。
也是这般的雪天,这般的冰冷……
卖火柴的小女孩擦亮火柴,见到了一切想要的东西,包括最爱她的奶奶,那么,她擦亮火柴会看到什么呢?
阿衡存了固执的念头,无法压下心头叫嚣的蔓延的希冀,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幸福的道具。
火柴,好吧,社会主义社会没有资本主义的万恶,火柴现在很稀少,有钱都难买,扮卖火柴的小女孩不现实。
那么,海的女儿呢?噢,没鱼尾。
那么,莴苣姑娘?咳,莴苣是什么?
那么,白雪公主?好吧,她当后妈,喂温思莞吃毒苹果……
阿衡想着想着,竟呵呵笑了起来,心情竟奇异地转晴。她不爱说话,看起来很老实,却总是偷偷地在心底把自己变得很坏。
这样的人,大概才能千秋万代一统江湖东方不败,是不?
“你笑什么?”好奇的声音,粉色的口罩。
阿衡抬头,又看到言希。
他满身的粉色,粉色的帽子,粉色的袄,粉色的裤,粉色的鞋,粉色的口罩。另外,背着粉色的大包袱。
粉衣清淡,容颜安好,暖色三分,艳色三分。
“言希。”她看着他,眼睛温暖。
“嗯。”他应了一声,秀气的鼻子在口罩中若隐若现。
“你又来,救我?”她笑了,眼睛有些潮湿。
他淡定摇头。
随即眯了黑黑亮亮的大眼睛,问她——“那天,你说的话,还算不算话?”
“什么?”阿衡莫名。
“让我带你去玩儿。”少年细长晶莹的指□口袋,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要,带我,走?”阿衡小心翼翼地问他,大气不敢出。
少年点了点头,粉色的绒帽中垂出一缕黑发。
阿衡很是感动,看着少年,眼睛亮晶晶的。
“帮我拿行李。”少年从肩上卸下粉色双肩包,挂到阿衡身上,揉着胳膊,晃了晃脑袋,轻轻开口——“累死老子了。”
阿衡“哦”了一声,满腔感动化作满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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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衡手中攥着那张火车票时,才有了真实的感觉。
她马上要离开这里了。
阿衡微笑着,如释重负,欢快地想唱歌,可是,唱国歌,会不会很傻?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她小声哼着,身旁的粉色少年支着下巴,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
阿衡脸红了。
“你跑调了。”粉衣少年平淡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呼出——“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这样才对。”
你……才跑调了……
阿衡默,吸吸鼻子,却不敢反驳。她记着思莞无数次说过言希的坏脾气。
夜晚十点的车票,还差半个小时。
现在是春运期间,候车室里人多得可怕,言希怕被人踩到,就带着阿衡蹲到了角落里,两人静静等着检票。
“我们,要去,s城?”阿衡小声问少年。
少年蹲在那里,忽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为什么?”阿衡心中着实有些窃喜。苏州离乌水镇很近,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了s城。”少年轻轻开口,声音慵懒。
“你,去过,s城?”阿衡问他。
“没有。”少年摇头。
“那,怎么,梦到?”阿衡瞠目。
“梦里有人对我说,那里有很多像我一样漂亮的美人很多好吃的很多好玩的。”少年口罩半褪,嫣然一笑,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