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小希都可以。”言希极有礼貌,笑得可爱。
他自小被称作“妈妈杀手”可不是浪得虚名。
“你,听得懂?”阿衡有些好奇,言希怎么会听懂这些乡土方言。
“我爷爷教过我。”言希一语带过。
阿衡纠结了。
她之前,还自作聪明地作言希的翻译。言希当时在心里不知道怎么偷笑呢,肯定觉得荒唐。
只是,言爷爷怎么也同乌水镇有瓜葛?
云母凝视了言希许久,想起了什么,眼神变得晦涩,看着阿衡,淡淡开口。
“阿衡,去喊你阿爸回来吃饭。”
言希可有可无地笑了笑。他来之前,大概就猜到了,温衡的养父母是知道当年的那个约定的。
阿衡不明所以,点点头,起了身,轻车熟路地到了镇上的药庐。
云父,是一位中医,行医数十年,在方圆百里颇有名声。
只是,可惜,治不好自己儿子的痼疾。
像一个笑话。为此,镇上闲言碎语了许久,指指点点说云家以前不晓得造了什么孽,这才惹了报应,三代单传,祖辈行医,却生了一个治不好的病秧子。
“阿爸!”阿衡望着在给病人称药的鬓发斑白的和蔼男子,笑得喜悦。
云父愣了,回头,看到阿衡,眼睛有着淡淡的惊讶。
阿衡跑到男子的面前,仰头看着父亲——“阿爸。”
她的声音,像极了幼时。
“阿衡,你几时回来的?”云父放了手中的药材,和蔼问她“你爷爷也来了吗?”
阿衡眼睛垂了下来,摇摇头,不敢看父亲的脸。
“你偷跑回来的?”云父皱了眉,声调上扬。
阿衡不吭声,杵在药庐前,旁边的行人窃窃私语,她尴尬地手脚不知往哪里摆。
起初是心中难受,才不顾一切跟着言希回到了乌水镇,如今,想到b城的温家,心中暗暗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太不懂事。
他们,说不定已经像思莞失踪那天一样,报了警呢?
“你这个丫头!”气得脸色发青,抓起台上的药杵,就要打阿衡。
阿衡呆了,心想阿爸怎么还用这一招呀,她都变了皇城人镶了金边回了家,他怎么还是不给她留点面子呢?
可,药杵不留情,挥舞了过来。
阿衡咽了口水,吓得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夭寿的小东西!”云父追。
“阿爸,你别恼我,阿妈说让你回家吃饭!”阿衡吓得快哭了,边跑边喊。
“嗬,我就说,人家住机关大院的,怎么着也瞧不上这傻不隆冬的丫头,瞅瞅,这不被人退了货!”开凉茶铺的镇长媳妇冬天开热茶铺,边嗑瓜子边看戏说风凉话。
你才被退了货!阿衡吸了鼻子,心里委屈,望着大药杵马上上身,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一个追,一个逃,乌水镇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大人小孩都笑开了。
赫赫,瞧,云家丫头又挨打了!
阿衡抱头跑得飞快,脑袋红得像信号灯。
从小便是这样,阿爸打她,从来不留面子,满镇地追着她打,别的人追着看笑话。
撒着脚丫,阿衡终于跑回了家,冲回堂屋,带着哭腔——“阿妈,阿爸又打我!”
“我让你跑!”身后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声音。
阿妈望着她笑,拍了拍她的手,对着云父开口——“他爸,孩子一片孝心,刚回来,别恼她了,啊?”
云父“哼”了一声,转眼看到了言希。
这孩子,正津津有味地托着下巴看戏,大眼睛光彩熠熠。
“这位是?”云父搁了药杵,细细端视言希。
云母淡淡开口,语气颇有深意——“言将军的孙子,言希。”
空气有些凝滞。
云父的脸愈加肃穆,看着言希开口——“就是你?”
言希纤细的手握着筷子,笑意盈盈——“应该是我。我弟弟在美国,比温衡小太多。”
阿衡有些迷瞪。
他们在说什么?
云父沉吟半天,对着云母招手——“佩云,你跟我,到里屋一趟。”
随即,淡淡看着阿衡说——“丫头,你好好招呼客人,饭菜冷了的话,到厨房热热。”
言希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肉,放在口中,嚼了嚼,眉上扬,对着云父笑道“不用了,饭菜刚刚好。”
云父脸色有些不豫,但也没说什么,大步走进了里屋。
云母深深地看了言希一眼,随之跟着走了进去。
阿衡呆呆地,用手遮了嘴,小声对着言希开口——“发生,什么了?”
言希嘴中嚼着一根棍的排骨,腮帮鼓鼓的,漫不经心地开口——“大概,你养父看我不顺眼。”
阿衡悄悄地觑了少年一眼,小声说——“我阿爸,看我,也不顺眼的,你别,生气,他是,医生,只看,病人,顺眼。”
少年轻飘飘地吐出骨头,幽幽开口——“人傻是福。”
哦。
阿衡稀里糊涂地点头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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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阿衡黏着云母,要同她睡一间,云母拗不过她,便应了。
言希睡到了旧时阿衡的房间。
云父则是睡到了云在的房间。
彼时,云在正在南方军区医院治病。
“阿妈,你想我不?”黑暗中,阿衡缩在被窝中,眼睛带着渴盼。
“不想。”云母手轻轻摩挲着阿衡的头,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