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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本旧书,为一个新人,搅得中原这般乌烟瘴气。”那无相闭目缓言,眼角和嘴角都耷拉着,显得无精打采,“邯副宗主要处理莽苍客栈的事,英殊你……可曾向老祖传达过意思了?”
那蒋英殊怔了怔,随即明白无相所说的“意思”是何意。这意思,不就是让他销毁天刹阁藏匿的《天残卷》么……但无相又怎知他天刹阁的《天残卷》到底是在与不在呢?“唉……道长和师太的意思,我三个月前就已经向家师传达过了。”
那无相“哦?”了一声,眼光发亮,问道,“老祖的意思是……?”
那蒋英殊作了一揖,面不改色道,“我尊师父命令,寻遍天刹阁,到底是没有找到那《天残卷》。”
“这……”那邯钟离听罢“嘿嘿”一笑,说,“天刹阁这《天残卷》,失得倒是时候哇……”
“你!……”那蒋英殊面色又是一阵青白,当下白了邯钟离一眼,再不说话。
静默,良久。
“我看哪……光无名派单独赴不老山也不是办法,孤立无援的……万一有诈……”那邯钟离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目光不经意瞥了萧肃几眼,笑道,“宗主前些日子说是要去不夜城走一遭,道长不如同我斗阳宗弟子一起,到不夜城与宗主会合,也方便点……”
话音一落,那蒋英殊登时哑然。怪不得方才无相说他无名派已然有人去往不老山时他邯钟离一点都不惊讶!原来晚了一步的,是他天刹阁与啼红寺呀!……不禁愈想愈气,但眼下众人跟前,也只能压抑住。
“这样啊……”那无相点了点头,道,“甚好。”说罢信步走过那蒋英殊与邯钟离身旁。拥挤的殿门亦随之空出来一条羊肠小路。小路尽头,系一尊双手合十,面无悲喜的金色大佛。较之佛身,一干人等均渺小起来。
即使是他无相,在这俯瞰众生的佛面前,亦是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叹息,只是叹息。往事如云似烟,缭绕心头。他身躯一颤,道,“是是非非,终于到了要了结的时候了。”
此语一出,身后众人,满面狐疑。
那邯钟离“啧”了一声,看了蒋英殊一眼,似笑非笑道,“蒋师弟还是太嫩啊……”顿了顿,继续说,“慢慢来,慢慢来……你年轻,有的是时间。”说罢哈哈大笑,扬了扬手示意诚心诚意先走,自己却一个转身,转得慢慢悠悠。
“咦……”
那蒋英殊本来要同那邯钟离辩上几句,忽而道,“那黑衣人呢?”
一派日光,绿意盎然。
大殿外,哪里还有什么黑衣人。
那邯钟离冷哼一声,说,“没想到是我小看他了……”心道能单枪匹马从不夜城到中原的人,想必也是不简单了……
“嗤……”那蒋英殊抱臂笑说,“邯副宗主待客的手段我算是见识到了。斗阳宗的男儿,真真都是打打杀杀出来的……”
那邯钟离似置若罔闻,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问那诚心诚意道,“可派人将那无肠公子盯紧了?”
那诚心诚意二人齐齐点头,表情凝重,道,“如宗主所料,那无肠公子曼陀罗发作,杀人嗜血……据说她藏在渡劫客栈和莽苍客栈数日,全凭易容术……”
“易容?!”那邯钟离惊讶道,“一个小女子,竟连剥人皮易容这等事都做得出来……啧啧……”话音未落,便与那诚心诚意一个闪影,消失在茫茫天际。
余下那蒋英殊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易容术不是失传了吗……”心说这易容术都是魔教妖人的玩物,她无肠公子连饮血镯都能到手,重现易容术,恐怕亦不是什么难事了……不过……他邯钟离到底为何如此执着地要抓到这个无肠公子?!
正文第一百八十八章断指2
三天又三天。
六日后的今日,暮色四合。
不知何处的荒郊野岭,蓦然惊起一阵马蹄声。
无肠心内冷哼。她清楚自己尚未离开中原,既未离开,这几波人亦没有放过她的道理。当下扬鞭喝马,欲再快些,殊不知这胯下这马已经同她连续跑了六天了。六天里,她滴水未进,更别提马了。想到这里,她的眉头不禁皱紧。
“驾,驾!!……”
“驾!!……妖人哪逃!!……驾,驾……”
…………
轰隆隆的马蹄声如怒海涨潮,一刹袭来,登时将这方圆十里震彻得通透。
身后的人愈来愈近了,但她的马却是愈来愈慢。
终于。这匹随她奔跑了整整六天的棕马“呼噜”一声哀嚎,四肢同头尽皆散架般地耷拉了下去,无肠眼见它趴在地上,自己顺势跳到一旁。她看着夜色中蜷缩成一团的马匹,忽而感到一阵心疼。有一瞬间,她以为它死了。它为她跑了六天,也因此丢失了自由,甚至于性命堪忧。然不待她悲哀,眨眼的功夫,她便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哼……你无肠公子再怎么神通广大,这次也插翅难飞了。”
她扫视了一番马上之人,竟不知谁人在说话,也不知该对谁说话。冷笑。她业只能用冷笑回应了。
“把《天残卷》交出来……”
话音一落,无肠不由得一怔。她知道是另一人说话,且说话这人,虽听起来声音孱弱似垂暮老者,但一字一句间透露出的雄厚内力却是叫人心惊。无肠从未听说过斗阳宗有此等德高望重之人,或者,早在她无肠聒噪中原之前,此人就已经销声匿迹了。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