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得清清爽爽,英气毕现。颇有精英派头。
比起初见时,现在的他多了几分平和,少了些戾气,五官解冻,表情也生动起来,越发的英俊迷人。
离开时地上已铺了厚厚一层白。
冉靖打了个电话,开过来一辆车。
在陶筠满目惊诧中,冉靖拉开车门塞她进去。
“嫂子好,我叫马成龙!”
司机的大肥脸朝后努力朝后伸着,极力讨好。
陶筠咋舌,抬眸打量陌生的车顶和司机,询问的目光最后盯着身边刚上来的人。
冉靖唇形微撮,在她鬓角轻啄,贴着她耳根说:“公司安排的。”
到了小区门口冉靖便让马成龙停了车,陪陶筠走回去。
“这几天比较忙,顾不上你,你照顾好自己。”
陶筠没太大反应,脑袋被一箩筐问号占据着,转不过来。
车都给配上了,职务一定低不了。林滔看中冉靖什么了?
*
冉靖真的忙了起来,好几天没着面。陶筠课多,也没心思想别的。
这天,她上完课,中午去美食街觅食,顺带买了些水果,以便下午慰劳小崽子们。
买多了,她舍不得打车,只好提着沉甸甸的两大袋子慢吞吞往回走。
“嫂子?”
蹿来一个人,很年轻,块头挺大,留了个板寸头,手上挂了串紫檀,一看就是古玩街砍价能砍到十块钱三串的地摊货。衣着、造型,典型的混混标配。唯独不大和谐的,是一张略显稚嫩、透着股子憨劲的肉脸。
陶筠愣了愣才想起来是那晚见到的司机——马成龙。
那晚他是坐在车里,没想到站直了居然这么大块,造型也是如此独特。
他上来帮陶筠提水果,陶筠拒绝了:“不用,提得动。”
“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和靖哥谁跟谁啊!”硬是从她手里把两个袋子夺了过来。
陶筠手上猛地一轻松,重量全转移到了心里。
“你跟他,很熟?”
马成龙一脸吃惊状:“他没提过我?太不够意思了!”
两片厚嘴唇一吧唧,吐掉烟头,大笨脚一踩,踢到路边。一点都不爱护环境。
陶筠没注意这些,一心待他下文。
“我们一条街上混大的,他是我们的头儿!”
言语间半是自豪,半是崇拜。
陶筠顿了顿脚步:“你们以前干什么的?”
他憨憨一笑:“什么都干!我哥可威风了,罩着我们一大帮子人,管着好几条街,几条街的老板都怕我们,保护费收得可容易了,谁敢来找事就弄死丫的……噢,有时还负责送下夜班的小姐回家,我现在都想不明白,你说她们都做小姐了还担心什么安全不安全啊……”
马成龙越说越来劲,完全没注意到陶筠步伐越来越慢,脸色越来越黑。
“……我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偷抢打砸都是一块干的,他指挥我行动……没想到后来……唉,不提也罢,反正现在又能跟着他了,我心里特高兴!”
到地方了,水果重新回了陶筠手上。
“嫂子你忙,有事就叫我,一点都不麻烦,自己人,千万甭跟我客气!”
整个下午,陶筠痴痴呆呆,别说当面听课的学生了,连偶然巡视经过的教管都发现不对劲了。
“不舒服?快点回去休息,可别耽误了明天的课!”
临近期末,最不能出岔子的就是老师。
“我没事。”她勉强挤出一星笑容。
一个人的过去到底重不重要?
她躺床上辗转半天也没能得出个结论。
手机响时她磨蹭半天才接。
虽然碰见不到面,但电话没断过,起码一天一个,例行嘘寒问暖。
今天也不例外。
陶筠“嗯嗯”问什么回答什么,乍听无异,但冉靖何其敏感,立刻听出不对劲:“病了?怎么有气无力的。”
“没有。”陶筠坐起来,声音正常了些,“你还在外面?”
那头乱糟糟的,还有音乐声。
“嗯,公司年会。”他似乎找了个清净地,音质一下清晰不少。“你到家了,吃饭没?”
陶筠食指缠着发梢绕了一圈又一圈,直至发根。
她不想撒谎,也不想跟他绕。太麻烦,太浪费时间,劳心劳力。
“中午买水果碰见马成龙了。你们以前就认识?”
耳边呼吸声加重。
陶筠屏息,阖目,眼角微湿润。
另一撮头发又被缠至发根,他的声音终于穿破沉重的呼吸声传来:“嗯,那都是以前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进了公司,还那么巧就被指派给了我。”刻意强调,“真的是巧合。”
他想说再不会跟混混扯上关系,但同时也默认了马成龙的话。
喉咙酸痛,陶筠默然良久,方说:“我还没吃饭,去弄点吃的。”脚踏到地上又补了句,“你完事不用过来了,我想早点睡,就这样,再见。”
宴会厅外的走廊一角,冉靖对着手机盯了半天,胸口一涨一涨,疼得直咬牙。
一人吹着口哨走来,看见他,脚步一顿:“哥?你怎么站这儿,里边不是刚开始?”
马成龙进来放水,却看到冉靖孤零零一人站在暗处。
冉靖收了手机,眼睛半敛,面上一沉。
“哥……”
马成龙嘴刚张开,就被揪住了衣领。
那么一大块头,被冉靖轻松松丢死狗似的丢到车上。
马成龙摸摸磕疼的脑壳,抗议:“我靠,你轻点!”
冉靖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