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性,一沾到伤口,立刻泛起无数细小的泡沫。虞璟一直在倒吸冷气,捏紧成拳的双手手面上的青色脉络一根根清晰显现。
苏君俨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肌肉的运动,这个虞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韧,还要好强。整个过程里她痛得连面部肌肉都在抽搐,硬是没有哼一声。
“虽然伤口怕人,但是好在并不深,不需要缝针,骨头也没有碰到。我已经给你上了药,也包扎好了。每天来这里换一次药就行。记住,伤口不能沾到水。”顾峰很是欣赏虞璟的傲气,声音也和善了许多。
虞璟看着被剪掉半截的牛仔裤,眉毛拧成一团。无意间瞥见护士托盘里的银色剪刀,她费力地伸手过去抓起了剪刀,咔嚓几下,毫不犹豫地将右腿膝盖以下的牛仔裤裤管齐整地剪掉了。如此一来,两边对称了,她才觉得顺眼多了,皱着的眉头也不觉舒展了开来。
顾峰和护士小姐瞪大了眼睛看住她,就连苏君俨也有种抚额的冲动。
对于他们看妖怪一样的眼神,虞璟直接选择屏蔽。她挣扎着自己下了床,以一种金鸡独立的姿势站好,“麻烦您把药和纱布之类的东西给我吧,我还要上学,没时间每天过来。我自己在家换药包扎就行了。”
顾峰回过神来,朝护士递过去一个眼神,护士连忙放下托盘,将药粉纱布棉签双氧水之类的东西通通拾掇到一个袋子里,交给了虞璟。
“不会留疤吧?”虞璟突然冒出来一句。
顾峰有些失笑,到底还是女孩子家,“等到要脱痂的时候用鲜生姜片轻轻擦疤痕处,每日擦三次,每次2-3分钟。连续三五天就可以阻止肉芽组织继续生长。放心,伤口不会留下疤痕的。”
虞璟朝顾峰和护士小姐礼貌地一笑,“今天麻烦二位了”,便缩着受伤的左脚准备离开。苏君俨见状,眉头一皱,“虞璟,等一下。”
虞璟一手扶墙,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君俨,“苏书记,您还有何指教?莫不是想掏营养费给我?”
顾峰的视线一直在二人之间来回打转。
苏君俨只是蹙眉盯住虞璟包扎着绷带的左腿,“我送你回去。”不待虞璟回话,他又转向顾峰,“姑父,今天麻烦你了。我先送她回去。”
苏君俨迈开长腿,三两步就走到虞璟面前,伸手就要抱她。虞璟嘴上虚情客套着,“我已经好多了,可以自己扶着墙走,哪里还敢再麻烦您。您日理万机,时间宝贵,您先请。”话虽客气,她的动作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整个人都在往后仰,仿佛苏君俨是什么脏东西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不知道怎么回事,苏君俨看见她这种姿势,隐隐觉得有些不痛快。他冷冷地将视线在她苍白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又掉转视线,波澜不惊地盯住医院雪白的墙面,吐出两个字,“随你”,便径直离开了。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虞璟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再也不想和苏qín_shòu有任何交集了。
右手扶着楼梯扶手,弯曲着左腿,她费力地下了楼,好在骨科就在二楼,也就二十几个台阶而已。然而就是这区区二十几个台阶,到了一楼大厅的时候,虽是深秋,她背上的汗水已然将内衣全部糥湿,粘乎乎地沾在背上,分外难受。
出了大厅,才发觉天色已经黑了,掏出手机一看,竟然已经七点出头了,她心叫不好,连忙喊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这才吩咐道,“麻烦开车送我去九重天。”司机是一个中年妇女,有些狐疑地回头打量一眼虞璟,脸上的表情晦暗难明,似有不屑,又似有不解。
虞璟装作没看见,冷淡地催促道,“麻烦您快点,我赶时间。”
女司机这才发动引擎。
到了九重天门口,虞璟递过四张十元面值的纸币,女司机只只堪堪捏住了人民币的一角。而找零的三个硬币她也不是放进虞璟的手心里的,而是从距离虞璟手掌约摸十厘米的高度以自由落体的姿势扔进虞璟摊开的掌心里的。
虞璟自然不会不明白对方这些动作的含义,她深吸一口气,将三个冰凉的硬币紧紧攥在手心里,费力地下了车。要关门的时候,她寒着声音朝女司机撂下一句话,“嫌脏的话就别做司机,这上车的可是什么人都有,梅毒爱滋,防不慎防!”
说罢,狠狠地摔上门,一拐一拐的走了。
女司机愤怒地将头探出车窗,朝虞璟的背影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臭□,zuò_jī还这么嚣张!”
不远处,苏君俨坐在车里,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的眸底翻滚着复杂的情绪,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虞璟,已经成功地引起了他的兴趣。
因为腿脚不便,爬惯了楼梯的虞璟不得不选择了九重天的鲜有人用的一架电梯。
虞璟一个人站在电梯内,银灰色的金属四壁形成一个密闭的囚笼,或者说是棺材。眩晕,失重,窒息,映照在金属四壁的扭曲影像,虞璟不由抱紧了自己的两只胳膊,软绵绵地靠在电梯内壁上。没有人知道,她有着幽闭空间恐惧症。
随着楼层数字的不断闪烁,“叮”的一声,终于到了九楼。她吃力地伸出手,苍白的指尖按住“开门”按钮,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挪了出去。
还没进她的换衣室,同在九楼负责唱歌的唐糖已经快步迎上来了,一看见虞璟包着纱布的腿,唐糖立刻捂住嘴,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