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地跳着。好在她这会儿清醒了点儿,知道面前这人的身份,便小声跟他打着招呼:“顾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顾长安打量着她。许是洗得太着急,她的上衣被打湿了一大半,扎起的马尾也松散了许多,落下来的头发大多沾了水,黏在了脸上。脸颊也红彤彤的,这回不是涂出来的,而是洗出来的了。似乎是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很狼狈,小姑娘的脚往后缩了缩。
顾长安看着她,笑了笑,递过去一方手帕:“擦一擦吧。”
傅毓宁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没敢去接。
见状,顾长安便说:“干净的,我还没用过。”
她不是……顾虑这个。傅毓宁又想起那盘红烧排骨了,她想这个男人怎么总是出其不意地做让她为难的事。而且看上去还是很认真严肃的,并非故意的?
拒绝,好像会让他难堪。接受,她心里又烧得慌。在让他难堪和让自己难受中纠结了一分钟,傅毓宁选择了后者。
“谢谢。”
她声音小如蚊讷,接过手帕后,飞快的擦掉了脸上的水珠。大约是刚刚洗得太用力了,再碰脸颊的时候有些疼。顾长安注意到她的眉头小皱了一下,双眼也像是蒙了层雾气。他想让她动作轻一些,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又不是你做新娘子,怎么也跟着画了个大红脸?”
想起这个,傅毓宁就来气:“还不是怪杨杨……”撇了撇嘴,她却不再往下说了。
顾长安也听明白了,无非就是小姑娘间闹着玩儿。这么想着,他就笑了笑。
傅毓宁眼尖地瞧见了,以为是在笑她,脸颊发烫,跟着手上的动作就快了些,三下两下就好了。
“给你。”她把手帕递还给顾长安,语气有些被看破的恼怒。之后又觉得不妥,毕竟是干干净净送到她手上的,她用过之后应该洗干净再还给他。不是客气,而是礼节。
而顾长安却没想跟她讲礼节,他只觉得这小姑娘的脸皮确实是薄。被自己看了一眼就差点儿哭出来,他哪还敢说一句话。将手帕放回口袋,两人一句话没说,前后回到了礼堂大厅。
“谢谢你,顾师兄。”冷静下来的傅毓宁,在顾长安面前有些局促。
“客气了。”顾长安的语气却很平淡,“回去吧,她们还在等你。”
傅毓宁嗯一声,努力挤出一个笑来,转身就脚步飞快头也不回地走了。像是在躲着他一样。
顾长安微微蹙眉,他就这么让她害怕?
然而听着从礼堂里传出来的欢闹声,他又温和一笑。算了,小姑娘而已。
当晚,洗完澡快要睡觉的时候,杨杨过来找她了。傅毓宁不是很想给她开门,因为她知道她要说什么。
果然,杨杨一进门就看着她贼笑。傅毓宁被她看的有些心虚,拿枕头撵她:“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别恼啊,宁宁”杨杨见招拆招,“我知道你跟顾师兄没什么。”
“那你还笑!”傅毓宁假装生气地吼她。
“好了,我不笑了,不笑了。”杨杨说着,看了傅毓宁几眼,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哎哟,不行,我忍不住。你是不知道你冲顾师兄喊别看时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还不是因为你!”傅毓宁气得挠她痒。
杨杨最怕这个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赶紧求饶。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两人都出了一身汗,互相看着彼此,忍不住都笑了。
夜晚,杨杨跟她一起睡。关了灯,她跟傅毓宁说:“宁宁,其实那么看你跟顾师兄,还挺般配的。”
“别胡说。”傅毓宁隔着被子,轻轻踢了她一下。
“怎么就胡说了?反正你们两人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杨杨不服,她越想越觉得顾长安很适合傅毓宁,“我跟你说啊,顾师兄这个人各方面条件都很好。长相,有目共睹无需赘言。能力,高学历,杨院士的关门弟子,听说明年就要去科技大学代课了,按他的水平副教授绝对不在话下。家庭,听说他的父母都不在了,上面只有两个哥哥,都在部队还担任要职。”她附在傅毓宁耳边悄声说,“都是打过仗的,有军功在身。除此之外,他这个人作风又好,鲜少见他跟女人有工作之外的来往。要真说出来一点不好,就是他比你大九岁,显得有些老。”
傅毓宁原本听着都快睡着了,听到这最后一句话,也笑精神了:“年纪在男人身上没那么明显好不好?再说了,人家那是成熟稳重,才不是老。”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就是表达不到位。”杨杨也乐了,“听你这么说,也不是对顾师兄没意思?”
傅毓宁脸红了,没答话。
杨杨沉不住气了,碰了碰她:“说话呀,你到底瞧不上顾师兄哪点啊?”
傅毓宁忍不住叹了口气,十分严肃地回答她:“还没轮得到我瞧不瞧得上他。想想顾师兄为什么快三十了还没结婚,像他那么优秀的人应该不缺追求者吧。拖到现在,肯定是对另一半要求特别高,没几个女人能入他眼的。我又没长三头六臂,凭什么能让他高看一眼。所以说别多想了,赶紧睡吧睡吧。”
杨杨想了想,觉得傅毓宁的话还挺有道理。然而她向来口齿伶俐,被她这么说倒了还是有些不服气。
“真要长了个三头六臂,顾师兄恐怕还不要呢。那不成了妖怪了吗?”她小声嘀咕了句,歪头睡过去了。
傅毓宁却有些睡不着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