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手把门关上,“您贵姓?”
“哎呀,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姓张……你快坐,我给你找双拖鞋吧?”
“不用不用……您忙,我自己来。”苏棠熟门熟路地找到拖鞋,边换边问,“张姨,他是刚下班回来吗,这都快九点了,怎么才睡啊?”
“他有好几天没上班了吧,你不知道啊?”
苏棠一愣,精神一下子绷了起来,沈易不像是会无故请假偷闲的人,“他没跟我说,您知道为什么吗?”
张姨也愣了一下,“我就给他打扫打扫房子,他为啥不告诉你,我哪知道啊……”
“不是……”苏棠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精神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许,“您知道他为什么没去上班吗?”
张姨也被自己逗乐了,“嗨,你倒是说明白啊……这个我知道,他生病了,感冒发烧的,这几天过来的时候老听见他咳嗽。”
难怪他不肯到她家过中秋……
幸好来之前没跟他打招呼。
“您先忙,我去看看他。”
“哎,好……”
大概是为了方便张姨打扫,沈易没有反锁卧室的门,苏棠开门进去的时候,沈易正微蜷着身子侧卧在床上,也许是发烧怕冷,被子一直裹到了颈下,只把头露在外面,半陷在松软的枕头里。
苏棠走近过去,发现他睡得并不安稳,眉头微微皱着,眼底隐隐发青,脸颊上泛着病态的红晕,轻轻抿起的嘴唇却是淡白的。
也许是几天没有出门见人,懒得收拾,一向干净的下巴上已冒出了一层青青的胡茬,看起来格外憔悴。
苏棠心疼得厉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刚感觉到他肌肤传来的热度,沈易就在半睡半醒中惊了一下,慌地睁开了眼睛。
睁眼看清半跪在床边的人,沈易呆愣了一下,顿时慌得更厉害了,身子一动,探出手来抓住了被角。
苏棠以为他要掀被子起来,刚想劝他躺好别动,还没来得及张嘴,只见沈易抓着被角迅速往上一拽,连脑袋一块儿整个缩进了被子里。
“……”
☆、27
沈易蜷在被子里面,两手在头顶把被边捂得紧紧的,苏棠跟他拉锯式地拽了好几个来回,到底也没拽过他,一时好气又好笑,隔着被子在那团喘得起起伏伏的凸起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巴掌。
“你给我出来!”
这句纯属自我宣泄,但苏棠有种强烈的感觉,就算沈易能听见这句话,这会儿也一定不会从被子里钻出来。
她又怎么招他惹他了……
苏棠正莫名其妙着,突然听到被子里传来一阵闷闷的咳嗽。
感冒发烧的人本来就容易呼吸不畅,再被一床被子严丝合缝地捂着,肯定舒服不到哪去,捂出点别的毛病来就麻烦了。
苏棠从床边站起来,简单地分析了一下沈易这个足够憋屈的造型,目光落到床尾,眉毛一挑,气定神闲地走了过去。
沈易卧室里的被子是不叠的,平时就展开了铺在床上,盖的时候也不掖被角,沈易仓促间只管拽紧了一头,一点也没在其他三边上下力气。
苏棠笑眯眯地揪住被子垂在床尾的那一头,扬手一掀。
沈易没料到她会掀另一头,慌乱之间连手里这头也松开了,于是苏棠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被子底下的人从脚到头掀了出来。
掀完就后悔了。
被子下面的人通身只穿了一条底裤,全身覆盖面积不足5。
被她直愣愣地看着,沈易整个人都红了。
直到沈易手忙脚乱地夺过被子把自己重新盖严实,通红着脸瞪着她,一条胳膊曲在胸前紧捂被子,一条胳膊直直地伸出去,一根手指直指卧室门的方向,苏棠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欺负了他,赶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一下子把他看得这么透彻,苏棠脸上也有点发烫,但看着沈易这副羞愤欲死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笑,笑得连气都喘不匀了,以至于道歉的话里听不出一丁点歉意,“对不起,我就是怕你在被子里闷坏了……我也不知道你睡觉不穿睡衣啊……”
沈易病得一片憔悴的脸上一阵黑一阵红,指向卧室门的手往回缩了缩,改指向了洗手间的门,嘴唇紧绷着,却好像是要申诉些什么。
苏棠一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强忍着笑走过去,开门往里扫了一眼。
里面一干二净,没什么特别之处,唯一可值得注意的就是洗衣机上闪烁的指示灯。
一桶衣服洗好了,还没来得及取出来。
苏棠隔着透明的洗衣机门往里看了一眼,里面至少有三套不同颜色的睡衣。
苏棠愣了一下,回到床边问他,“你昨天一晚上把所有的睡衣全汗湿了?”
沈易瞪着她点了点头,似乎在理直气壮地等她一句诚恳的道歉。
沈易的脸还红得厉害,连从被子里探出的手臂都隐隐泛着粉色,苏棠使劲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然后就决定裸睡了?”
“……”
眼看着沈易又要把自己往被子里捂,苏棠赶忙抢先一步压住被角,好声好气地劝哄,“别别别……别闹了啊,乖,躺好,你看你这一头汗,烧还没退呢,别又着凉了。”
沈易板着脸瞪她,目光里没有一丁点货真价实的愤怒,只有些拼命想要遮掩却没能彻底遮掩住的开心。
一想到他一个人躺在这儿病着,昨晚汗湿了几件睡衣也没人照顾,苏棠就心疼得难受,笑意不由自主地淡了许多,凑上去轻轻吻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