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倒是没事儿,就是太疲惫了。
肖折釉收回目光,迈着已经僵硬的腿往外走。无声回袁府。
绿果儿跟上去,高兴地说:“夫人,奴婢觉得您比上午的时候好多了,说不定啊,这个方子真的有用哩!”
绿果儿话音刚落,肖折釉却忽然身子一歪,跪了下去。
“夫人!”绿果儿大惊,急忙去扶肖折釉。
肖折釉跪在地上,双手摁在胸口,大口喘着气。她知道自己可能会吐,所以早上出来的时候根本没吃东西,这一整天什么都没吃,只喝了点水。
她又开始呕吐,腹中本来就是空的,吐出来的也只是酸水罢了。
“血!怎么会有血的!”绿果儿吓白了脸。
肖折釉拉住绿果儿的手腕,哑着嗓子,无力地说:“没事,我自己把嘴咬破了而已。”
她拿帕子抹去嘴角的血迹,使劲儿攥着绿果儿的手腕费力站起来。她望着远处西山即将沉下去的落日,缓了缓胸腹间的绞痛,说:“回去吧。”
声音已经恢复了寻常。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她白日总是要忙着陶陶和罗如诗大婚的事宜。长姐如母,他们都是没了父母的人,只能是她去安排一切。本来漆漆还会帮忙,可没几日漆漆就染了风寒,躲在屋里不肯出来了。不过肖折釉原本也没打算让漆漆帮什么忙。事儿,都是她在忙。
每次吴婆子要去接生,肖折釉都会放下手里的事情,匆匆赶过去。
她每一次都是硬着头皮去,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
肖折釉又一次从吴婆子那儿回来,她在浴桶里泡了快一个半时辰,泡到身上的皮肤开始发白浮肿,身上的不适才缓过来。
她坐在梳妆台前,握住木梳梳理尚有些湿的长发,从铜镜里看见屏风后探头探脑的小家伙。
“躲在外面做什么?”肖折釉问。
不弃咧着嘴笑,他小跑到肖折釉身边,将脑袋搭在肖折釉的膝上,一双小胳膊使劲儿抱着肖折釉的腿,仰着脸望她,问:“娘亲是不是还在生不弃的气?是不是不喜欢不弃了?”
肖折釉将手里的木梳放下,将他拎到腿上,戳了戳的小鼻尖,温柔地说:“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可是娘亲都不陪我玩了。”不弃的眉头揪在一起,“我总是找不到娘亲……”
肖折釉怔住,她不得不反思这段日子是不是太忽略不弃了。她伸出手一点点抚平不弃皱巴巴的小眉头,温声细语地说:“没有呢。小舅舅要成亲了,娘亲有好些事情要忙。等忙完这几日,娘亲就有更多时间陪着你了。”
不弃歪着小脑袋盯着肖折釉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伸出小小的手去摸肖折釉的脸颊,他特别认真地说:“娘亲,你怎么瘦了?”
肖折釉偏过头望向铜镜中的自己,瘦了吗?
不弃的小身子又往前蹭了蹭,抱着肖折釉的腰,将小脑袋贴在肖折釉的胸口,沮丧地问:“娘亲是不是累了?”
肖折釉急忙说:“没有,娘亲不累。不弃想玩什么?我们去下五子棋好不好?”
“好!”不弃听到肖折釉这么说高兴地不得了,前一刻还灰灰的眸子一下子有了神采,犹如天上的星星一样亮晶晶的。
可是他又很快沮丧地耷拉着头,说:“还是算了,娘亲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去找小矮子玩……”
“小矮子?”
“娘亲,你怎么连小矮子是谁都不知道。是一直和我玩的钱真多呀!”不弃的眉头又揪了起来。
肖折釉心里顿时又涌上千丝万缕的愧疚。这段时日,她对不弃的关心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不弃没等肖折釉说话,自己先眉开眼笑。他拉着肖折釉的手,开心地说:“娘亲还不知道吧?钱真多的爹给他改名啦!他现在叫钱永记,他那个只会哭的小妹妹叫钱永忆!”
肖折釉脑海中浮现钱夫人难产去世时的场景,顿时有些怅然。
不弃从肖折釉的腿上跳下去,说:“娘亲,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小矮子玩啦!明天你脸色好了,再陪我下五子棋好不好?”
“好,咱们来拉钩。”肖折釉弯着腰,和不弃短短的手指头勾在一起。
不弃开开心心地跑了出去。
肖折釉的确有些累。她每次从吴婆子那里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在热水里泡很久来缓乏,之后就要补觉。她转身上了床榻,盖上被子,没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在肖折釉睡着之后没多久,不弃又在门外探头探脑。原来他一直都没有走远。他踮着脚尖溜进屋,趴在床边,眨巴着大眼睛看了肖折釉好一会儿,在确定娘亲真的睡着了以后,他在肖折釉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
“娘亲,就算我不是你亲生的,就算以后有了弟弟妹妹,你疼自己的孩子不喜欢我了……我以后也会一直对你好,不准别人欺负你……”
不弃在床边望着肖折釉好一会儿,才重新踮着脚尖一步一步退出去。一出了屋,他就撒开了腿,闷头往军营跑去。
他一股脑跑到军营里,然后像一阵小旋风一样跑去议事的大帐。
这几日,正是军中敲定最后作战计划的时候,沈不覆和军中几位副将都很忙。沈不覆正在和桂以介商讨着什么,还是林疾风最先发现在大帐外的不弃。
“沈肖,躲在那里做什么。”林疾风出声。
自从沈不覆将不弃交给林疾风,林疾风已然成了教导不弃的严师。
不弃小心翼翼地挪进来。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