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温馨听到自己的声音十分的冷静,冷静中又带着点冰冷的寒意。
但是没人看到的心底深处,她在发颤,在害怕,在惊惧。
云秀并未发现格格的异样,快步走过来,拿起小衣裳翻过来给格格看,“这衣裳的里衣有一片布料被换过了。”
听竹阁里没有针线房,只能用府里的针线房。
但是大部分善哥儿的衣裳都是最终留下的两个奶娘许氏跟张氏亲手去做,但是小孩子的衣裳更换的频率快,也会有些送去针线房做。
不过布料都是听竹阁自己拿过去的,就比如今日满月宴穿的衣裳,大红缂丝织金线婴戏图,这样的料子不能贴身穿太硬。
所以就在里头加了一层薄薄的衬衣,柔软的细棉布用水洗过反复揉搓,直到握在手里感觉十分软和才会缝制到衣裳上。
用水洗过的细棉布跟没有水洗过的完全不同。
一个柔软细致,一个微微还有些硬挺。
被换掉的那一片位置也十分的隐秘,在袖笼里。
若不是要把袖子也翻过来,是完全不会发现的。
温馨细细打量那一块棉布,伸手摸上去有一点点的硬,而温馨用的棉布是温家在知道她生产后,经四爷点头送进来的南边新出的样子,借着阳光看,能看到棉布上的暗花。
被换上的这一块棉布,质地、颜色还有花纹细细观察就能看出区别。
也许是知道这棉布差异大,所以特意被换进了袖子里隐藏起来。
温馨看不出这一块棉布有什么不同,但是既然被人特意更换掉,自然不会做无用功。
“去把柳府医悄悄地请来。”温馨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云秀转身就往外走。
云玲站在那里,心里有些不安,“格格,这料子是不是有什么?”
温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还要请柳府医看过才知道。”
云玲在一旁也看的清清楚楚,咬着牙说道:“真是想不到,这些人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得到。”
要说起来这事儿还得亏格格对善哥儿的事情比较伤上心,所以奶娘等伺候的人更是不敢懈怠。
善哥儿的所有东西都是仔细清洗收拾,把衣裳翻过来的事情,别人那里可能不会,但是在这里却不是什么意外。
格格的神色太平静了,平静到云玲有些害怕。
哪怕格格生气发火也好过这样。
“格格……”
“云玲,你去查这样的棉布咱们府里都有谁有?”
云玲苦笑一声,“格格,奴婢不用去查都知道,每年的份例里,哪个院子的主子都有这样的布料。您这里也有,只是主子爷送来的东西更好您没用过就是。”
温馨居然一点也不意外。
里都写了嘛,算计别人一定要用最大众化的物件,找个仇人都如同大海捞针。
呵呵。
“去查五阿哥的这件衣裳都经了哪几个绣娘的手,然后再去查这些绣娘。”温馨一字一字的吩咐,“另外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要被人发现这衣料被咱们发现了。”
云玲有些不解,“格格,那这件衣裳还给小主子穿?”
“当然不会,你们连夜做出一件一模一样的来,把这件换掉就是。”温馨道。
云玲松口气,“这样也好,总要留这个证据给主子爷看看。”
温馨不是想留给四爷看,而是要用这件衣裳钓鱼。
“许氏跟张氏有功,每人赏五十两银子,你悄悄的送过去别惊动人打草惊蛇。”
“是,是多亏她们用心,不然真发现不了这样的小动作。”云玲叹口气说道。
说这话柳成显就到了,云秀领着人进来,柳成显先给温馨请安行礼。
“柳府医免礼,这次请你过来是有件事情请你帮忙。”温馨拿过那件缂丝的衣裳递过去。
云玲就在一旁把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的讲了一遍,最后说道:“这被换掉的布料咱们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问题,所以只能请柳府医过目。”
柳成显显然是被唬了一跳,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情,神色就有些不好看。
善哥儿才刚满月,他皱着眉头拿过那件衣裳,看着被换掉的那片衣料,先放到鼻尖闻了闻,然后说道:“没有异味,这样看是看不出结果,这衣裳我要带走去仔细琢磨下。”
温馨点头,“你可以带走,但是尽量要保持原样。”
柳成显点头,“格格放心。”
“这衣裳昨儿个善哥儿穿了大半日,还请柳府医过去给他诊诊脉才好。”温馨站起身来说道。
“应该。”柳成显提着药箱随着温格格的步伐往隔壁走。
屋子里善哥儿正被包在襁褓里吐着口水笑,看到温馨过去,笑的更开心了,小身子一扭一扭的。
温馨看着儿子紧绷的神色也慢慢地松缓下来,伸手去握住他的小手。
柳成显打开药箱,侧头就看到温格格对着善哥儿笑的模样。
这一笑,百花尽开,姝颜娇美。
柳成显收回自己的目光,开始给善哥儿诊脉,过了好一会儿微微蹙眉。
温馨瞧着就有些担心,“柳府医……”
柳成显对上温格格担忧的神色,就道:“温格格不用担心,脉象上稍微有点异样。善哥儿太小不能服药,这样吧,我开一副方子让奶娘服下,明日我再来诊脉。”
柳成显说得含糊,但是温馨想着估摸着他还没弄清楚那一片棉布的真相,这会儿怕是不好对自己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