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旺对开发区的一些具体业务不熟悉,不知道半年前是不是还在征地。只是从他看到的情况介绍上,征地工作似乎在两年前就完成了。
“开发区征地在两年前就完成了。”龙芳说。
“说谎。”“不对。”“想欺负人?不行。”那些人听龙芳这样说,顿时吵嚷起来。
“你们是来解决问题的,还是来吵架的?”金旺将声音提高,压住这些吵闹声,那些人才慢慢静下去。“你们要是来开发区解决问题,就得先将情况弄清楚,龙科长在开发区一直负责这些方面的工作,她会不知道?”
“情况是这样,”龙芳说,“我想起来了,这起征地牵涉到一家房产公司,叫乾坤置业集团。征地面积不大,一百亩,牵涉到的人家也不多,征地的目的是用来开发小区建设。”
“乾坤置业集团跟开发区有什么关系?”金旺没弄清楚其中缘由,对到来的群众说来自然不理这些,只要有地方讨要征地款,那到属于自己的钱就好。
“科长,这也是市里工作的一种方式。开发区这些年来要存在,要运转,都是市里补贴财政,但是里跟上面汇报时总要有业绩,半年完全造假。而这两三年来,乾城市的房地产也兴旺起来,建设小区是市里主要的经济数据,这些数据都安放在开发区名下。所以,这些公司在征地过程中,对外宣传也都是用开发区的名头来推动。在审批上,有开发区的名头,到省里去也好通过。”
金旺顿时觉得头痛,这种事要开发区来背名,跟群众之间的关系处理那不也的他们来做?征地款肯定要到乾坤置业集团去找,或许还有不少类似的情况,市里到底有多少家这种情况?各家欠下的征地款总额会有多大?这些款项要催对方拿出来,开发区肯定没有权,而群众直接找对方似乎对方真要赖,打官司都会复杂得多。再说,这些公司能够在市里得到这样的支持,自然是在市里有人给他们撑腰做主,想轻易从对方掏出这笔钱来,肯定有较大困难。
“你们的地是怎么回事,现在也听明白了吧。这家公司不过是借开发区的名来进行征地的,征地款也该那家公司来出。好了,情况这样,我们会在近几天问一问,会尽力帮你们催这笔钱。你们看这样行不行?”金旺说,群众自然不满意,说最初签订合同时,是跟开发区签订的,才不管是什么狗屁公司用他们的地。不给钱,就找开发区。不给钱,就不准在地上修建。
问题不是一时能够解决的,对乾坤置业集团的财务和集团的运作情况,金旺都不熟悉。估计龙芳会知道一些,便耐心地劝导群众,好话恶话都说了,总算将这批人送出开发区外。人是走路,但金旺知道,肯定患有不止这些人都会到开发区来闹的。
回到办公室,龙芳对金旺在劝导群众时那种做法也觉得独特,对那些人有时候完全是恶语相对,但那些人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吵起来,现在想来是科长把准了这些人的脉,知道他们在什么情势下不会吵闹。做群众工作,跟群众接触,龙芳有不少经历和经验,今天见到一种跟之前的思路完全不同的做法,心中也是有感想的。
遇上这些群众来闹,领导们所做的选择就是回避,实在无法回避便满口答应对方的要求和条件,明知半年兑现,先将人糊弄走了才好脱身。金旺却不是这样,更多地将实际情况和困难说出来,又将自己会怎么去做说给对方听,从而让群众相信他真会全力把事情办好。
到一楼,张森站在那里,看着金旺和龙芳两人往楼上走,估计也是得知群众来闹,见龙芳似乎在想什么,根本没有看他,心里很不舒服。却又幸灾乐祸地看着金旺的背影,摊上这些挠头的事,无法解决不说,每天给那些群众缠着,今后不用做工作了,还会让开发区、市领导觉得他没有工作魄力。这样的结果张森自然希望看到,他对开发区这边的情况熟悉,金旺和龙芳将那些人送到开发区大门外,今后找他们的人会更多。
“科长,你做群众工作很有一套方法啊,居然敢凶他们。”龙芳说,给金旺换了茶。虽说将群众打发走,但真正要做到工作还没有开始,科长既然答应了对方,肯定会过问这些事。
“其实,最好打交道的就是群众,社会底层人,他们要求的不多,就是想要自己应该有的那一些东西,不敢乱贪乱占。当然,也有少数人张口比天还大的,那真是少数中的少数。反而是干部们才是最难打交道的,以前人们说过一句话,叫‘知识越多越反动’,不是没有道理的。对干部你吼他肯定不行,他会在背后给你搞鬼。群众就不同了,你吼他只要他觉得你有理,他哪敢撒横啊。”
对金旺这套理由,龙芳也不知怎么说,实际的情况完全要复杂得多。对群众敢吼的人真不多,但又有人随意地吼这些底层的人,欺压这些底层的人。
龙芳笑笑,做群众工作情况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
“龙科长,像乾坤置业集团这种挂在开发区名下的公司有多少家?”“不下十家,有的跟我们会知过,有备案,有的甚至都不跟我们接触,任何工作推进都不给我们这边联系,完全是脱节的。”“市里不管这些?”“市里水会管开发区是死是活,在他们眼里,这些公司这样操作,完全是为开发区好,保住开发区不给撤销掉。”
听龙芳这样说,金旺也知道开发区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