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
林若走进床边察觉到林肖的身体明显一僵。她伸手去拉林肖,林肖使着劲不转过身来。
“转过来,林肖,有事没事让我看一眼。”
“姐”林肖的语气带着几分哀求。林若使了吃奶的劲把他的身体掰过来,定睛一看,腿一软“嘭”的一声坐到床上。
只见林肖那俊俏的脸已见苍白,额头胡乱缠着块毛巾,已被血湿透,有几缕血顺着额头流下,在苍白的脸上,愈发刺目。林若的手死死地抓着林肖的手臂。
“怎么弄得,啊?这叫睡一觉就没事?你是不是想死啊?”
林若毕竟只是一个20岁的姑娘没见过血腥的场面,说着声音就抖了。
王静林在里屋听见动静,扯着嗓子问:“林肖怎么啦?”
林若深吸了口气生生压下颤抖,“小事,妈。他有点不舒服,我现在带他去医院。”
边说边扯起林肖,左右环视了一圈,拿起卷卫生纸踮起脚帮他擦脸上的血,那额头上的伤比划了半天不敢动。
林肖走了两步,脚步明显虚浮,林若一把架过他来,只是这时候林肖已经长得比林若高一个头,这姿势非常别扭。
两人跌跌撞撞到了马路上。
其间林若帮他擦了两回血,越擦心里越慌,只恨不得见个人就求救。然而遇见的人不过是多看他们一眼,该干嘛的干嘛,只有两个坐在路边的老头在他们后面指指点点。好像在大街上见到满头是血的人再正常不过。
好容易到了路口,车一辆辆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就是没有一辆出租车。林若恨不能跳到马路上随便拦一辆,她看人的目光都带上了些哀求。
她这前二十年好像一直处于这样求助无门的绝望境地。
裴显把车开出去几米才“吱”地一声刹住车。
他并没有第一眼注意到路边的林若,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认了出来,等他踩刹车就有点晚了。他一看林若泫然欲泣的眼睛再看看林肖满头血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
他把车倒到他们跟前,下车对他们说:“上车吧,我送你们去医院。”
开了车门,帮着把林肖扶进车里去。林若并没有认出他是谁,只当他是路过的好心人。她语无伦次的道了谢。
待车上了路,她这才赶紧擦了泪又去细细地打量林肖。林肖靠车背上,闭着眼睛,脸色不知是不是又苍白了几分。林若拿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唤到:“林肖”。
这话里的哭腔让裴显从后视镜里瞄了林若一眼。
林肖轻声说:“没事,姐,我没什么感觉。”
“那还是砖拍轻了。哭什么,又死不了!”裴显冷不丁接了一句。他讲话波澜不惊,让人吃不透是什么语气。
林若诧异地看了他的后脑勺一眼,一时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但他这么一说,她倒放下心来,没有那么慌张了。
“不知道怎么称呼,今天多亏了有你帮忙,没有你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办。如果车上有弄脏的地方,我你留个电话吧,回头我和你联系。”
“我不留电话给别人”
林若此时也没有交际的心情,虽然说着话心思到有一半在林肖身上,裴显这话一出竟没品出什么,不以为意。
一路无话到了医院门口。
这边刚一停车,林若使出吃奶的劲往外搬林肖,裴显下了车,打开出门,一下子就把林肖拎了出去,林若忙跟上。
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那车,大大咧咧地停在禁停区。
“你的车不能停那儿,我自己来吧,不能再麻烦你了。”
“我的车我觉的合适就行。你现在不用关心这个,你行,你来背一个试试?”
林若衡量了下,没吭声,赶紧去急诊室叫人。
看到白大褂们把林肖放到床上,拿开额头上的毛巾,林若的腿又开始发软了。
医生和林肖的对话分明听得真切又仿佛隔了好远。
“怎么受的伤?”
“砖头砸的”
“多久了?”
“大概吃完午饭后”
“说清楚点”
“一点左右”
“头晕吗?”
“有点晕”
隐约之间她仿佛听见裴显“嗤”了一声,不太真切。
医生查看了伤口,一连串噼里啪啦的指令,他们被请了出去。
门口有一排长椅,林若拖着腿走过去,几乎是瘫在上面。到这会她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捏着那卷卫生纸,圆的纸筒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捏扁了。
她扯了一小段纸开始无意识地擦手,想起林肖小时候的模样。
林肖出生的时候林若已经有记忆了,他真是好看,躺床上也不哭,白胖胖的,眼睛圆圆的,笑起来格格的。尽管他出生后家里什么都先尽着他,分给小林若的更少了,但林若还是没法讨厌他。再后来,他就变成她的小尾巴,跟进跟出。她开始给他做饭,监督他写作业。不管他有多调皮只要林若一板脸,他马上乖乖听话。那个柔软听话的孩子什么时候变成了今天的样子?敢拿砖头在脑袋上砸窟窿?上次学校请家长,林肖的班主任简直痛心疾首,指责家长不负责任不配合。
“林肖好好一孩子变成现在这样子,成天打架惹事,将来是要出大麻烦的。”
末了,欲言又止地说:“林肖刚来的时候,哪个老师不夸一句,这孩子讨人喜欢。”说完直叹气。
☆、四
急诊室的护士拿着表格来找家属,看见这小姑娘,觉得有点奇怪。
人分明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