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弄苦逼兮兮的未晞和伊人。她们抓紧二十五分钟的大课间完成哪位男星最有少年感的讨论,南楷钧却可以戴着耳机双手揣兜优哉游哉地在南高的梧桐树下浪费整整一个下午。做人的差别如此之大。
未晞和伊人也会扒在铁丝网上看操场的高一新生军训,她们有种感觉就是怎么这些高一的看上去又土又小,联想到自己一年前也是这个样子,她们不由得笑出了声。
操场外边设了临时医务点,你们知道总有一些家伙晒两分钟就要出毛病的。虽然未晞在自己军训的时候对那些身娇肉贵吸血鬼似的晒不得太阳的少爷小姐们很不解,但是仔细想想不是所有高中生的童年都如未晞一样把脸盆顶在头上在中午十二点毒辣的日头下走过云乐小镇的一整条长街。
临时医务点的凉棚下坐着一个穿着背心短裤的女生,齐脖子的短发,露出圆圆的小耳朵,锁骨处有一颗明显的痣,像是一滴墨点。未晞觉得这参加军训的丫头更像是来乘凉的。
军训中场休息,一位教官走过来对那个乘凉小姑娘说,“好些了没?”
小姑娘瓮声瓮气地说死不了。
未晞和伊人站在旁边看戏,金鹰独播剧场好戏开演了。
教官的目光又转向穿白褂的医生,医生说没什么就是有点中暑休息休息就好。
教官说记得下午把衣服换了,否则还罚你站。
未晞和伊人理出头绪,大概是这个小姑娘穿得太凉快影响军容所以教官罚她站,没想到小姑娘一晒就晕,教官就只得一副怕得罪了小祖宗的态度把她安排到临时医务点休息。
白卦女医生内急,想去厕所,就对三米之外的未晞和伊人招招手,“你们过来,帮我看着她点。”
小姑娘皱皱鼻子,“我又不是犯人。”
女医生说,“你最会捣乱。”
医务点只有一把空着椅子,伊人按着未晞的肩,让她坐下,自己跳到桌子上坐好,问,“哎,你干嘛穿成这样?”
小姑娘偏僻脑袋,“凉快啊。”
未晞问,“学妹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未晞叫她学妹,小姑娘才反应过来面前两个女生的身份,“你们是二年级十三班的学姐?”
未晞和伊人对视一眼,同时问,“你怎么知道?”
小姑娘就哼哼着说除了一年级的新生整个南高里现在就只有二年级的十三班在上课。她又把脑袋朝她们凑近一些说,“大家都说你们班主任郭老师是个变态哎。”
未晞咳了咳,端出好学生的姿态,“这个话也不能这么说,做老师的也是为了我们好。”
小姑娘瞪她一眼,不屑地说,“假模假式。”
未晞囧。伊人扯了扯小姑娘背心的带子,带着点惩罚意味,说,“你还没说你名字呢。”
小姑娘用女医生的圆珠笔在本子上写,“曲汶。”写完了又问,“你们呢?”
伊人摆出大姐大的样子,说,“叫学姐。”
曲汶翻翻白眼,语气不耐,态度像寻仇,“学姐!”
“我们是一句诗,”伊人说,“白露未晞,所谓伊人。”
未晞点点头。
曲汶说,“拜托说人话。”
伊人只好在本子上跟着写下,“陆未晞何伊人”。
曲汶把圆珠笔从伊人手里夺过来,在桌子上敲着,说,“一陆一河,学姐们的名字还真是对仗工整。不过未晞和伊人明明不属于同一句诗。”
未晞明白曲汶的意思是,白露未晞属于上一句的蒹葭萋萋,而所谓伊人属于后一句的在水之湄。她们之间,隔着一个划分意义的剧终意义的,句号。
不过那时候未晞没多想,她只觉得这个小学妹着实有意思。
马上就上课了,未晞和伊人起身告辞,走的时候伊人还不忘叮嘱曲汶,“别乱跑啊。”
虽然南高就巴掌大的地方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曲汶皱皱鼻子说,“知道啦。”
未晞忽然觉得,曲汶皱起鼻子来的样子真是和伊人像得紧。
由于不用上晚自习,所以和未晞同一寝室的纪念她们都回家去了,寝室里就只有未晞一个。未晞去开水房打水的时候看见曲汶也在,她们共同等水温到达一百摄氏度。等待指示灯从红色变成绿色。
曲汶说,“未晞学姐,怎么办哦,听说开学考试考不好的要被踢出课改班,我暑假都睡过去了,一个字也没看,怎么办哦!”
未晞安慰她说,“吓吓你而已啦,只要不考得太烂,一般来说是不会踢你的。”
曲汶哭丧着脸,“要是我真的考得又臭又烂怎么办?”
指示灯从红色变成绿色,未晞把水壶放在水龙头下接水,“你都能考进课改班了,肯定底子不错,放心啦,要难都难,我当年考完入学考认为自己一定完了,结果在班里排中等。你的同学也没你想得那么厉害。大家都一样。”
曲汶也把水壶放在水龙头下,哗啦啦地接水,“什么哦,我们班好几个男生都拿了那种国际数学竞赛的一等奖了,还有几个说英语说得跟aker似的,班上还有个女生,语文好到初三就在《收获》上发表文章了,《收获》哎,那可是诺奖得主莫言大师们的水平啊。”
未晞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收获》啊,确实很了不起。不过说实话,语文好跟文章好其实没什么关系,语文好顶多意味着作文好。”
曲汶很太妹地用屁股去撞未晞,嘻嘻笑着说,“未晞学姐你说话好有智慧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