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碗汤放在他的手边。
“娘子,今天晚上有宴会,你要多吃点儿,不然会饿的。”宫中宴会向来吃不饱,他们一般会在那之前吃点儿东西果腹。
宁世子的表情太认真太严肃,季大人弯了弯双唇,还是叫雨眠添了碗筷。
两人用过饭尚未到酉时,晚宴开始的时间是戌时一刻,宁王府离皇城近的很,对于他们来说时辰尚早。
“娘子,我们什么时候往宫中去?”谢云邵半撑着脑袋看着同样半撑着脑袋季黎问道。
“戌时。”季黎回道。
“这么晚啊?”他以前参加晚宴的话,一般都是提前大半个时辰去的。
“重要人物总是要最后出场的。”反正此次乃是北伏有求于他们,给不给脸他们大靖说了算。
宁世子点了点头:“娘子你说的有道理。”
“你在赤霄营怎么样?”季黎一般不会让人太过关注谢云邵在赤霄营的事情,太过关注便成了监视,她一向只吩咐陈纪若有大事的时候才来向她禀报,她更乐意每一次谢云邵回来的时候自己说给她听。
“很好啊。”宁世子笑的双眼弯弯:“我们每天就跟着齐家军一起训练,早起晚睡,虽然有点儿累,但是感觉挺开心的。”
季黎轻嗯了一声没有插嘴,静静地听着他说话。
“每天晚上齐老将军都给我们讲战场上的故事,昨天晚上讲到了盛将军。”
“盛行的父亲?”
“嗯,从他出征讲到他战死疆场,说了好久呢。”谢云邵神情有些低郁:“晚上睡觉的时候,盛行一个人在床上坐了一晚上都没有入眠。”
季黎抿了抿唇:“他的父亲征战疆场多年,是大靖铁骨铮铮的好儿郎,而他醉迷声色犬马,不知天下愁思,他父亲的名声快给他败的差不多了,他要是睡得着才奇怪呢。”
宁世子微微叹气:“昨晚,齐老将军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把盛行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趴在桌上,看着季黎,心有余悸的模样:“娘子,你不知道,要不是陈大人拉着,齐老将军差点儿把盛行揍趴下。”
“先端肃伯和齐老将军已逝的孙儿景桓侯是拜把子的兄弟,可以说都是他老人家一手带出来的,他瞧着盛行自然是恨铁不成钢,难免激动了些。”
“景桓侯齐则?”宁世子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嗯,就是师父当年的未婚夫婿。”季黎摸了摸他的眼角,轻声道。
季黎和谢云邵两人说着话,将近戌时时才整理了着装,戌时准时出门,在戌时一刻的开宴点儿踏进了设宴的宁安殿,作为比上首皇帝太后还要晚来的朝臣,理所当然收到了一大波的目光,宁世子提着一颗心,这还是世子爷他头一次得到这么多的注视……还真有点儿不习惯……
季黎目不斜视带着谢云邵走至殿中央,对着上首的小皇帝和太后拱了拱手:“陛下,太后娘娘。”
“季卿和大侄子来了就入座吧。”因为有北伏的人在,小皇帝从踏入宁安殿开始就端着身子,面色严肃,生怕做了什么有损国威的事情,见到季黎总算是出现这才松了口气,微带了些笑意。
季黎颔首,带着谢云邵走到左边的第一个长案边坐下,旁边坐的正是他老爹宁王。宁王吹胡子瞪眼:“儿子,你们这个时候来怎么没告诉我一声,早知道嘛我就跟你们一起走嘛。”宁王他在这儿干坐了大半个时辰,屁股都坐麻了。
“忘记了……”宁世子尴尬地笑了笑,他忙着和自家娘子谈心不小心就把他老爹给忘了。
宁王暗自摇咬了咬小手绢儿:“有了媳妇儿忘了爹。”
人都到齐了,小皇帝小手一抬示意开宴,晚宴开场便是尚仪局司乐司和宫中乐坊准备的歌舞。季黎看着殿中的舞蹈,手指轻轻地摩擦着酒杯,打量的目光慢慢地移到了对面北伏的人身上。
北伏护送二皇子谌铮的是一名很年轻的将军,姓张。据尔宜查探,这位张将军也就是个靠着家族隐蔽缩在军中捡漏攒军功的货色,派这样的人出使,北伏到底是个小国呢。
季黎移了移目光,当目光落在二皇子谌铮身上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愣,她原以为谌铮应该和他兄长北伏太子长的差不多,高状虎气,没想到……这么阴柔!是的,阴柔。
秀气娟长的细眉,含笑的桃花眼,微红的双唇,还有小小的瓜子脸……季大人表示自己受到了冲击,一个男人比季大人她还长得像女人。
宁世子戳了戳了季黎的手肘:“娘子,那位长的像个狐狸精的就是北伏的二皇子?”
长的像狐狸精?季大人听到宁世子的话又抬眼看了看对面的谌铮,嗯,确实挺像狐狸精的。
“就是他。”
宁世子瘪了瘪嘴,对上季黎的双眼:“娘子,虽然他长的像个女人,但事实上他还是个男人,你别被他骗了。”
季黎轻笑地摇了摇头,这人还惦记着当初传言她好女色的事儿,季大人捏了捏自家小相公的脸,笑着道:“我不喜欢女人,只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叫宁世子整个人都懵了,哎呀,宁世子迷迷糊糊地给自己灌了一杯酒水,笑的迷醉:“娘子,你刚才说、说……你……”
季黎又给他添了一杯酒水,眉眼温和:“说我喜欢你呀。”
明明是平平淡淡没有起伏的语气,但落在宁世子的耳中却好似从那层层缥缈云雾中传来的泠泠仙音,撩拨地心弦颤动,若不是此刻顾及着宫宴人多,他恨不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