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他抬眼一看,顾辞面色带了点郁气。
询问了一声,顾辞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还加了一句,“我真是不知道该怎样劝他了,他怎么就动了这样的心思。”
怪不得顾辞,在邢部混多了,自是多多少少看过仵作的处理方式,那些苦她是不愿意顾澈去受的,顾澈那样一个人,全然剔透,她早年将他扣留在自己身边已是十分愧疚,这会子若顾澈还得不到一个好的去处,那它真是要懊恼不以了。
上官青潋听言,静默了许久,只看着顾辞又急又气的脸好一会,待顾辞反应过来,他已经悄然无息的移开目光。
夜渐深,马车骨碌骨碌的往前行,街道还传来顾辞渐渐飘散的抱怨声。
☆、冯府一夕遭巨变
夜渐浓,月明当空,外有蝉鸣,空气里浮着一丝躁动,小院,灯火通明。
顾辞好整以暇交叠着腿,端一杯酸梅汤,静候着来人,果然,她才回府不过半个时辰,小院外就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她整了整衣襟,在房门被敲响的时候带笑起身去打开,若有若无带一抹讶异道,“父亲,你怎么来了”
顾术面色不是很好,但顾辞与寻常无异的神态却让他不禁怀疑自己的判断。
顾辞笑着把顾术迎进门,顾术绷着一张脸,一声不吭的进去坐下。
门关上,顾辞回过身,脸上还是笑意盈盈的,但又不想兜弯子,坐落,便饮一口酸梅汤,打开大门说亮话,“父亲来找我,是为了今日城门口的事情”
“是,我想听听你的说法。”顾术眼里闪着精光直视她。
她一笑,“是太后娘娘怀疑我了”
“孙奇受了重伤,孙家闹到冯家去了,现在事情已经收不了场,太后娘娘虽身处深宫,这外头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能一点不露的传进她耳里,”顾术紧紧盯着她,“我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事情你有没有从中作梗”
这手脚还真快!顾辞在心里嗤笑一声。
顾辞收了笑,“我做这件事对我有什么益处且不说我为何要针对冯洪,就说我与孙奇只是偶然之下结识的,我就犯不着去滩这趟浑水,况且,冯家对太后娘娘而言早已无用武之地,太后娘娘对冯洪已有不满,这事儿谁都知道,他被拉下台是迟早的事情,不能因为我不小心牵扯其中就咬定我与这事情有牵连,真是无稽之谈。”
她越说越气,脸上也染了怒意,重重吐了一口气,又端起酸梅汤喝了一大口,咬牙切齿的,“冯洪若真被去了职位,我是个文官,那守城一职也轮不到我,我就是真要下手,也挑不上他们两个。”
顾术被她这一番话砸来,却还是保持清醒的,“你就算是有万番理由,只要太后娘娘不信,你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清者自清,”顾辞说得掷地有声,全然没有一点儿心虚,“若太后娘娘问起,我还是这番说辞,冯洪名声本就狼藉,孙家也必定咬着孙奇被打伤一事不放,撤职是十有八九,倒是父亲,我劝你现在进宫一趟,我看事情还有挽回之余地。”
顾术惊了一下,“你这话从何说起”
顾辞冷笑一声,“方才我和上官青潋一起用膳,他透露今夜会与皇上商讨借事将冯洪手中的城符收回,算算时辰,他现今已经在宫中,还劳烦父亲告知太后娘娘,若我真有逆反之心,这件事我完全可以压住不说,所以,还请太后娘娘暂且收了对我的疑心,对付皇上的策略。”
她这两面人做得可真是全了,顾辞不由得腹诽,她倒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天赋。
顾术听言便有些坐不住了,“上官青潋对你没有疑心”
“若是有,他也不会将这样机密之事告知,我没猜错的话,皇上会在明日早朝下手,还望太后娘娘能早些想出对策来。”顾辞面色很是严肃,“父亲,与其在这里探我的口风,不如快些进宫,城符一旦被皇上收回,守城一职也尽入他囊中。”
她说得恳切又急促,顾术纵然不能全信,此刻也是必须进宫一趟,顾辞起身相送,外头夜色浓郁,她目光犹如融入夜色之中。
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进宫一趟,但凡事做得过了,便更加会露出马脚,让顾术转达不失为一个好的法子。
算算时辰,现在皇上的人应该到冯府了,守城军在城门口将当朝官员打至重伤,可大可小,不过借题发挥罢了,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了。
顾辞熄了烛,任由自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不过两日,消息如同飓风一般传遍鹿都的大街小巷——守城军冯洪将城中副使孙奇打至重伤,皇上追究下来,半夜进冯府问罪,收回城符,而次日一早,鹿都邢部门口突然出现七八个跪地的人,带着状纸,控诉冯洪在为守城军时欺凌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势必要讨一个公道。
邢部将事情上告,皇上大怒,派遣邢部侍郎对冯府进行搜查。
顾辞那日到邢部之时,着实被门口的阵仗吓了一跳,她是知道冯洪这人狐假虎威,但却不知道他私底下竟起欺凌了那么多无辜百姓。
从前冯洪有戚后撑腰,现在戚后已无暇顾及他,自然是所有的罪状都被揭露,冯洪这一次,注定难逃罪责。
这一场从一开始就精心设计待冯洪落马的戏码,终于是如顾辞称心的走下去。
冯府大门。
上官青潋和顾辞一人一马,红蓝官服加身,官帽高戴,目光皆带着凌厉,从容不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