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就越来越重了。
直觉告诉顾辞,姜家二兄弟铁定是出了什么事,但每次她要去问姜尤,看着那张明媚的笑脸又都什么都问不出来。
算了,就如同上官青潋所说,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是一步吧。
一路南下,让顾辞最为收获的是不同的风土人情,比如较之北方要温暖些的天气,还有没有见过的花草树木,上官青潋对此自然是见怪不怪的,但只要顾辞问,他都会极为耐心且详细的和她解释她所发问的。
又赶了几天路,因路程追得急了三人皆觉得疲惫,顾辞怕姜尤身子吃不消,又想着实则不必要这般急促,便提议在这小镇住一两日权当歇息,上官青潋自然是无意见的,姜尤听此,只差没有从马车里蹦出去。
他们在一间客栈住下,开了五间房,三人自是各一间,其余两间就在顾辞和姜尤对面们让四个随从住下。
睡了一觉,三人精神大好,一大早姜尤便嚷着要到集市去,顾辞自幼是长在京城的人,这小镇风光还是头一次见,又因为越接近南方了,江南水乡的温柔也就出来。
烟笼人家,小桥流水,乌镇木桥,这些往日在书中才能看到的风光一下子映入眼帘,绕是顾辞,也不免神往。
到了市集,才发现这里的较之鹿都又有大不同,往日在鹿都顾辞逛的都是些店面,但这头却是小摊居多,且什么都有,物价琳琅满目,让人应接不暇,姜尤像个孩子一般当初窜,顾辞一边招呼他,一边也止不住笑意。
在顾辞看来,三人里头数上官青潋是最见过世面的,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闹腾,这倒令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都是二十有二的人了,怎么还这般不端正。
这样的想法却因为姜尤的好动抛之脑后了。
“这蒲扇好生精致。”顾辞眼睛一亮,拿起小摊上的一把奶白色的蒲扇,细看了里头竟然是锈的栩栩如生的并蒂莲。
北绣与南绣有很大区别,顾辞手中这把蒲扇较之她以往看过的要精细得多,颜色用得浅却恰到好处的透出一股子柔和。
等她观摩着这蒲扇,上官青潋轻笑的温和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南方爱用这并蒂莲作为男女定情之物,顾辞,你心中属意哪家姑娘?”
顾辞拿着蒲扇的手一抖,讪笑着就要放下,“我就看看,看看。”
笑话,她要是真属意哪家姑娘,那还得了?
那小摊贩见此,哎呦一笑,“公子这是害羞了,公子生得如此俊俏,哪家小姐能与公子喜结良缘,是那家小姐的福气,公子若不喜欢这并蒂莲,看看,这还有鸳鸯戏水呢。”
顾辞越听越觉羞赫,不自然的摆摆手,“不用了,多想。”
上官青潋似无可奈何却又十分温柔的笑着,对小摊贩道,“这蒲扇给我吧。”
顾辞费解的看着他,心里一个疙瘩,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你要送人?”
哪家姑娘?
上官青潋管付了钱,但笑望向被随从跟着正在一个冰糖葫芦面前站着的姜尤,不语。
顾辞讪讪的跟上,心里还在盘算他心中属意哪家姑娘,怎么她从来没有察觉?
走了几步,上官青潋却停了脚步,笑着把蒲扇递到她面前,依旧不说话。
顾辞吓了一跳,“你这是?”
“我以并蒂莲为谊,祝你我二人交情永深。”他很是寻常的说着,笑意未褪半分。
顾辞怔怔的看着他,难得讷讷的问了句,“什么交情?”
上官青潋忍俊不禁,“自是友情。”
友情......啊,友情,她在想些什么,她现在可是男子啊,顾辞压下心里那点冒头的不自在,露出笑容,“是,交情永深。”
不远处的姜尤跑远了,顾辞注意到,抓着蒲扇追过去,有些慌乱的,“姜尤,不要跑远。”她又回过头对上官青潋招手,“快些跟上,别让他走丢了。”
上官青潋望着那有些急促的背影,蜷了蜷方才抓着蒲扇的手,兀自笑了声,无声道,“交情永深。”
☆、胧月镇里出奇案
回到客栈已经是傍晚了,姜尤直嚷嚷累,连晚饭都不过问就跑到自己的厢房倒头大睡。
顾辞没有拦着他,让店家烧了热水,回房沐浴了,近来的风尘仆仆,让她没能好好梳洗,好在天气不热,否则还真是要蓬头垢面了。
等梳洗完毕,她在窗前吹着自己半干的头发,也不敢久待,急忙又将头发束好,走到桌面拿着蒲扇细看。
针脚真是细密,她由衷感慨了一句,顺着并蒂莲的枝摸上去,摸到栩栩如生的粉色花瓣,一阵恍惚,脑海里闪现上官青潋清亮的音色,那一句我以并蒂莲为谊,祝你我二人交情永深,她忍不住笑意浮现。
有人以并蒂莲为友谊的么,还是头一回听闻,正是入神之时,门冷不防被敲响,是上官青潋,“顾辞,该用膳了。”
顾辞心里一跳,有些做贼心虚的赶忙把蒲扇藏好,又拍拍自己的脸,才笑着去开门。
门外上官青潋也是方梳洗过,神清气爽的模样,好似身上还有淡淡的檀香气味,很是怡人。
“我先去叫醒姜尤。”顾辞笑道,“他这会子该睡饱了。”
上官青潋颔首,同她一起去找姜尤,又说,“不知道他可有起床气?”
顾辞忍俊不禁,“还真说不准。”
敲了门,顾辞唤,“姜尤,起来吃饭啦。”
又敲了一会儿,才传来姜尤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