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在顾术手中也就罢了,若是草株蟒在戚后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顾辞,连上官青潋此次都捏了拳,但还是道,“或许草株蟒还在顾府,必须走一遭了。”
张奚沉默许久,郑重道,“对不住,没能帮上你二人的忙。”
纵然顾辞现下心慌神乱,但还是由衷的向张奚道谢,“这原本也不干你的事情,若以后有人问起,你就说我们和你不想干便可。”
她实在是惧怕了任何人和她扯上关系,赌不起,更是担心张奚会因此有什么不测。
张奚笑了一声,“你以为我是那贪生怕死之人吗,我想要交你这个朋友,便会交到底,什么不相干,你未免太小看我张某了。”
顾辞被他这番随口而出实则大义凛然的话说得羞赫,是她不够了解张奚,于是她郑重起身作揖,“无论如何,多谢张老板。”
倒是张奚被她逗笑,“好了好了,别文绉绉的,快去吧,若往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张某当义不容辞。”
上官青潋见二人你来我往的,在一旁微笑着,正巧张奚捕捉了这抹笑意,忍不住调侃道,“上官大人这笑容好看得紧,往后多对张某笑一笑,张某赴汤蹈火都值了。”
闻言,上官青潋那笑在脸上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倒是惹得顾辞笑出了声。
见了张奚这个开朗之人,从张府出来,顾辞心情要好上许多,但一想到要去顾府,到底还是有些沉重。
前几日宫宴顾术对她的责骂还历历在目,她原先是真打定主意不再踏入顾府一步,但她对顾术的气,远远比不上姜尤的事情重要。
二而则一,连犹豫都没有,当即决定明日便回了顾府,向她的父亲,当今左相讨一个说法。
上官青潋似是明白她的心思,思量道,“我知晓你回顾府不单单为了姜尤之事,原先你回家我也不必跟随,但时局特殊,明日还是我同你去一趟,你若是觉得不妥,我便在门外等你,等你出府再一起回去。”
顾辞知道上官青潋是担忧她,便抓着上官青潋的手,握了握,微笑道,“没什么不妥的,我的事情不必瞒着你。”
上官青潋笑了笑把她搂入怀里,顾辞只觉这怀抱甚是温暖,犹如在这寒天雪地里唯一能让她取暖之光,让她忍不住汲取,靠近。
替顾澈换过药,从屋里出来,外头的寒意让顾辞冷的之打哆嗦,见两个侍者缩在角落,摇摇头,“你们两个也早些歇下吧,想来这夜里也不会有什么事了。”
两个侍者连连道谢,裹着衣物便钻向走廊令一侧去,那原先是秋娘和月儿的屋子,顾辞恍惚了一阵,被寒风一吹,上下齿打颤才踱步。
还未回房,辞院大门突有两声扣响,顾辞顿了脚步,心下警戒起来望着大门,也不言语。
外头又敲了两下,木门发出沉闷的声音,才听得询问声,“顾辞在家吗?”
近日来发生太多事情,顾辞不能不提防,随手拿了天井的一把扫帚,慢慢走到大门,低着声问,“深夜是何人到访,还劳烦报上名来。”
那边隔了一会才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音色低沉,“顾辞,是我。”
顾辞只一声便听出来了,心里咯噔一下,祁楚怎么来了?
她放下扫帚开门,门外祁楚一张染了霜雪的脸路出来,她抓着门沿的手渐渐加紧,就这样看着祁楚。
祁楚露出个略显苦涩的笑容来,“不请我进去?”
顾辞这才松了手,“皇上请进。”
这是祁楚第二次来辞院,而今,不过短短时日,便已经物是人非,他感慨道,“还是没变啊。”
顾辞微微一笑,将祁楚迎进了自己的房间,隔绝了外头一地的霜雪,给火炉加了银炭,房间里很快便热腾起来。
祁楚端坐在梨木椅上,望着顾辞做好这些,见顾辞一言不发,他开口道,“今夜我来,是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他不要帝称,声音尽是悔意和愧疚。
顾辞拿着银丝挑炭火的手一顿,许久才将银丝松开,回过头看祁楚,尽管见他神色带歉意,但那些原本萦绕在心头多日的话还是脱口而出,“三条人命外加一则冤屈,换来的就是你一声对不起,你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几个对我有多重要,还是这天底下人命这么多,他们不值得你去关怀?”
祁楚被她说得更是愧疚,“我言而无信是我的过错,但我绝非你说的那样想。”
顾辞深吸一口气,“这条路当初既然是我自己选择走上的,那便是我连累了他们。你若真的心怀愧疚,这一声对不起你该对他们说。”
屋子好半晌的寂静,唯独银炭燃烧发出的撕裂声。
“顾辞,我是真的有些后悔了,”祁楚望着她,缓缓起身,“当日因为我一己私欲拉你入这深渊,如今我却连一个小小的承诺都做不到,我这帝王做得可真窝囊。”
顾辞沉默着,心像被水浸透一般,冷冷沉沉的。
“我好怀念的日子,怀念与你初识,若是我非生在这帝王家,我想,我们会是很好的知己。”祁楚别过脸闭了下眼,睁开眼又是一片清明,望着她,“再叫我一声容之,可好?”
顾辞呼吸骤停了一会儿,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初见,秦容之一身玄色,身姿俊拔,丰神俊朗,笑声犹如那林中泉,山中灵,豪气而爽朗。
而眼前这个一脸凄然无奈的男人,甚至无法与当日之人联想起来。
那声容之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