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听他如此说,心中虽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但却不忍拂他之意,只以为是他心地太过善良。再者脑海之中也回忆起以往与贺云飞的那些事,虽然多半是一些争执,但想到他如今已是莫名而死,心里也觉得伤感,便点了点头。
穆九烟搂着她的腰,道:“既是如此,便令锦霞与细柳先到孟相府去告知一声,免得君庭哥哥不知我们今日会到,倒是多有唐突了。”贺湛秋听了,便让车夫去对坐在后面马车里的锦霞与细柳说了,让他们先到孟相府去,其余也未多说什么。
贺湛秋靠在穆九烟的怀中,心里不知为何,总是有些不安。她道:“若是三皇叔不愿我们去,该怎么办?”穆九烟道:“公主为何会如此想?”贺湛秋叹了一声,道:“你不知道,三皇叔与父皇有些不合,就是和皇姑母、二皇叔也不如何好,我只怕他会不待见我们……”
穆九烟道:“若真是如此也无法,不过也算是尽到了你我的一番心意罢了。”贺湛秋点了点头,握着他的手,心下也渐渐有些平静了下来。
这时,马车却慢慢停了下来,贺湛秋坐正了身子,正见车夫掀开了帘子来,道:“公主,孟公子正在车外。”贺湛秋向外面一望,果见孟君庭玄衣白马,当立在路边。
孟君庭下了马,走上前来,道:“君庭见过公主。”贺湛秋笑道:“你怎么会在这儿?难道是要来找我们么?”孟君庭点了点头。那日他离开之后,心里始终有些放不下心,也不知穆九烟会如何动作,因此今日也便忍不住往公主府来了,谁知竟在路上碰到了他们。
贺湛秋道:“那可真是巧!今日我们正想到孟府去看你呢!不过,现在我们有些事情,恐怕还不能随你回去……”孟君庭道:“君庭可否问问是何事?”贺湛秋低了低头,道:“听闻昨日是西河王世子出丧之日,若是过了这一日,三皇叔也该离开京城了,因此我们也想去吊唁……”孟君庭不由一惊,道:“什么?”贺湛秋疑道:“你怎么啦?”
这时,穆九烟亦从车内出了来,道:“原来君庭哥哥来了。”孟君庭看着他,道:“这是你的主意?”穆九烟道:“不错。我与世子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去送他一程,亦是理所应当。”孟君庭皱着眉道:“可是……”他上前道:“我有话对你说!”说罢,大步朝前走了去。穆九烟便对贺湛秋道:“请公主少待,九烟去去便回。”
孟君庭见离贺湛秋已有了一段距离,回过身见穆九烟也走了过来,便道:“你到底欲意何为?”穆九烟道:“君庭哥哥以为?呵呵,我不过是想看看西河王到底是如何盘算的……”
孟君庭道:“倘若他真有反心,这时你们前去,岂非羊入虎口?”穆九烟摇了摇头,道:“他是真有反心,只不过这反心到底有多大……总之,君庭哥哥不必再说了,去过之后,自有分晓。”他说着转身便欲行,孟君庭抓住了他的手臂,道:“你不可如此冒险行事!”
穆九烟看着他道:“今日之后,他便要迁出这京畿重地了。试问,这之后又该如何?”孟君庭未语,穆九烟又道:“我明白君庭哥哥是在为公主担忧,只是……”他靠近孟君庭,在他的耳畔轻言道:“我不妨问君庭哥哥一句,如今君庭哥哥效忠的人究竟是我慕容九烟还是贺湛秋,嗯?”
孟君庭心中一震,看着穆九烟眼眸之中所流露出的那一种凛凛威寒,不由将抓着他的手慢慢放了下来。他眼睁睁地看着穆九烟回身而去,与贺湛秋一起坐回了马车中,然后绝尘而去。他只是站在那儿,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发冷,似乎再也动弹不得似的。
马车内,贺湛秋道:“夫君与孟君庭说了些什么?”穆九烟道:“君庭哥哥不过是有些担忧罢了,怕九烟与公主前去恐遭冷遇。不过九烟以为,就算西河王不待见,你我也总算是一番好意,做人但求问心无愧,不是么?”贺湛秋听他如此说,也便未开口,只是靠着他的身,微微低下了头。
来到西河王府,却见门前素幡招展,一派寂然之象。穆九烟与贺湛秋下了马车,贺湛秋见此情景,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惧意,忙靠着穆九烟道:“夫君……”穆九烟只是望着前方,道:“我们进去罢。”
走到里面,但见到处都张挂着素幡白幛,却是鲜闻人影。抬眼望去,高堂之上正坐着一个浑身素衣的人,正是西河王贺琪天;堂下则站着两排身穿武衣装束的人,想必跟随他的武将。
只听贺琪天缓缓道:“你们为何来此?”他那双睁圆的双眼光亮无比,直直地盯着穆九烟与贺湛秋,仿佛刀片一般。穆九烟道:“听闻大王明日便要离京,今日公主与九烟特来吊唁世子,以尽心意。”
贺琪天道:“吊唁?心意?哼,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倒当真有胆!”他忽儿“哈哈”大笑了两声,接着一挥手臂,喝道:“将他们带下去!”贺湛秋心下惊惧,道:“三皇叔!”但贺琪天理也未理她,让人将他们俩带了下去。
偏房内,贺湛秋紧紧地抓着穆九烟的手,道:“夫君……”穆九烟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容,柔声道:“公主不必害怕,想必西河王念丧子之痛,心中未免余怒未消……”
贺湛秋道:“可是这要如何是好?我……我只怕他不会放了我们!”穆九烟道:“公主如何这般想?”她咬了咬唇,轻声道:“以往我也稳约听闻三皇叔存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