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那边派人过来招呼过,万一封家真有什么事,要我们不遗余力地帮忙。不过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封如深这些年来任性妄为,没少惹到别人,现在封秦天不行了,那些人一定会趁火打劫,这样反倒会牵连我们。”
孟良鸠不说话,打开电脑自顾自干起自己的事情,钟秋心的眼神逐渐黯然。
寒假快来了,沈曼辞决定在学期期末向学校提交结束交流生的课业的申请书。
深冬的时候,瑞香花也完全败了。沈曼辞接到封如深的电话,封秦天去世,拖了这么些天,他到底还是没能挨过去。
她匆匆地赶到殡仪馆,灵堂上正中央摆放着封秦天的遗像,周围都是别人送来的花圈。封如深一袭黑衣,衬得他苍白的皮肤愈发病态,他低垂着头,向前来吊丧的人行礼。
沈曼辞从后面绕到他身边,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封如深。
孟家和封家是世交,如今封秦天去世,孟老爷子自然是要带着家人来的。
傅何时一眼就看到了和封家人并排而站的沈曼辞,已经有很久没看到她,现在却在这见面,他难免惊讶不已。
“曼辞居然也在这。”
闻言,孟良鸠循着看过去,看到那抹纤弱的身影,敛了敛眉,深邃如海的眼眸泛起细微的波澜。
老爷子和封家人一一握手,说了些宽慰的话。走到封如深面前,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深啊,你父亲去世,封家就交给你,你担子就重了,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你爷爷当年对我有恩,我一直记着。”
老爷子语重心长地说着,封如深不答,只一味恭谦地点头。
沈曼辞一直微低着头,下意识地不想看到他们一行人。她刻意回避的行为让他眉宇间无端添上几分不悦。
临走的时候,孟良鸠经过她身边,沈曼辞感到一股压迫感,她看到他细白的手腕上那隐约的一圈疤痕一飘而过,心中泛起一层涟漪,又很快消失。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沈曼辞是外人,也不好多待,免得别人说闲话。
走出殡仪馆,孟良鸠靠在他那辆阿斯顿·马丁上抽烟,他英俊的面容在余晖的之下温煦清寡,薄唇轻吐氤氲的白烟,身影有些孤寂。
他抽烟的时候总有几分颓唐的凄迷味道,只有经历过太多沧桑的人抽烟的模样才会有这样好看。
沈曼辞心知他一定是在等她,她有很强的预感,于是心里也释然了,迈着步子向他走过去。
孟良鸠掐着烟看她,她也看着他。有人说人的眼睛会泄露他的一切,可是沈曼辞什么也看不到。
“你还要休多久的假?”
他的话不免让她生出既可笑又失落的情绪。
自从上次酒会之后,沈曼辞再也没去过公司,傅何时和钟秋心都给她打过电话,可她一个也没接。她还有什么脸面再回去若无其事的工作?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在想,你是还想继续看我狼狈的样子,还是舍不下我不在你身边?”
他又抽了一口,然后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辗灭。
“你觉得呢?你觉得,会是哪一种?”
他语气里的颓唐使沈曼辞忽然有些恍惚,他一向是对人恶语相向,更是不遗余力地打击她,她也准备拿出强硬的态度,这下却手足无措起来。
沈曼辞知道他从来不是在自己预想范围之内的人,把握不住,所以对待他总是诚惶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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