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担心你?你若在迟些归来,他们的腿可就废了。”
冷世欢对此着实愧疚,慌的手足无措,不住摇头:“爹爹,是我要他们去玩的,我只是去买了朵珠花路上耽搁了下,我没事的你不要罚他们了。”
冷燕启也不多说别的,只替女儿理了理被风吹的微乱的头发:“当真不是他们欺负爹爹的小明珠?既然如此,咱们冷家的掌上明珠为何哭了?瞧,眼睛都还是红的,就想着诓爹爹了。”
冷世欢好说歹说,冷燕启才放过那些跪在地上的无辜之人,让他们带着买来的东西回去各自抄四书一百遍,今夜也不准吃宵夜,权当是小惩大诫长记性。
从始至终,他们谁都不曾开口求饶,皆是低头称是。冷嫣堇在站都站不稳之际,还不忘将怀中紧紧搂着的包袱递给冷世欢:“姐姐,这是你要的泥人。”
冷世欢更是愧疚了些,忙将那珠花递过去:“诺,你说你很喜欢先前我戴的那种珠花,我也给你带了回来。”
冷嫣堇望着那昂贵的珠花,想要却又不敢伸手去接,拿眼怯怯看向冷燕启,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方才接过珠花,爱不释手抚摸了一遍又欢喜道:“谢谢姐姐,姐姐对小堇最好了!”
冷燕启让他们各自散去后,又叫来冷世欢的奶娘吩咐:“带小姐下去歇息,夫人待会儿回来了再去看小姐。”
直至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剩秦岳同冷燕启二人之时,冷燕启方道:“今日,你可是觉着为师不该罚他们?”
秦岳本不想回答,可冷燕启问话又不得不作答,便道:“老师,这不公平。学生一直寸步不离跟着小姐,当真不是师兄们与二小姐的疏忽,着实是大小姐自己要求的。”
冷燕启反问道:“既然你都肯寸步不离跟着她,为何他们便做不到?今日只是侥幸,若嫣嫣有什么闪失,谁来承担这份责任?
再者,世上本没有所谓的公平不公平,所谓的公平,不过是建立在你是掌权者的基础上。”
他说的句句属实,以至秦岳半晌答不上话。一时沉默间,冷燕启又道:“她今日为何哭了?”
秦岳将魏清清那一段事原原本本一字不差复述一遍,只省去他同冷世欢去了河边那一段。大抵,那是他与冷世欢间唯一的小秘密,冷世欢不想旁人知晓,他也同样。
接下来没几日,便传出国子监祭酒冷大人近来相当严厉,对于国子监里那些学子们可谓是刀剑相逼。
这倒也罢了,传言下次国子监录用的学子,考核题目会加大难度。本来的难度上,能考进去的都是凤毛麟角,更何况大力加大难度后?
一时间,冷府开始热闹起来,总有各式各样的人寻着各式各样的由头前来拜见。众人无一不是为着国子监的事儿,对此冷燕启统统只得一句话:“我冷燕启算个什么东西?哪能做得了这些事儿的主?各位大人还请回罢,冷某可没这等本事。”
起先,人人都对冷燕启意见不小,觉着他是不卖人面子。同朝为官,何苦如此不近人情?一时怨声载道,好些人皆在抱怨他。这些人当中,又以刑部尚书最甚。
对此,冷燕启也丝毫不做让步,那些大小官员也没了办法。直至某天,众人猛然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便打听到了七夕乞巧节一事儿。
是以,又纷纷将矛头对向了刑部尚书,齐心协力给他穿起小鞋来。起先刑部尚书不以为然,直至那小鞋越穿越小,不能再小下去之时,方才开始懊恼起来。
最终,这件事儿以刑部尚书亲自领了女儿登门,同冷世欢赔礼道歉后,方才落幕。
事情了了之后,冷燕启当着众人面揉着冷世欢脑袋,道:
“爹爹替你出气了,嫣嫣可满意?嫣嫣要记着,今后出了事可得你自己去面对,不论是谁,都靠不住的。倘若这次爹爹不帮你,你该怎么办?难不成白白被人欺负了?”
冷世欢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而后又是一脸的不在乎:“我有爹爹,才不怕呢。待真到了无人理会嫣嫣,无人替嫣嫣做主之时,嫣嫣在自己面对就是了。”
对此,冷燕启也只笑着拍拍她的头,不再与她说这些,只道:“好生去你书桌那儿坐着,爹爹今日讲兵法。”
说来,冷燕启不过一个文人,兵法上虽涉猎甚广,造诣颇深,终究不敌久经沙场之辈的。可他一向觉着,书生不能死读书,还请了武术师傅教这些学生一些防身的功夫。是以,他的弟子,自是要学兵法的。
秦岳觉着,恩师大抵是全天下最好的官员了。他建了一个学堂,不收学费,自行掏钱请夫子来,专给贫苦人家孩子进学的。
也时常乐善好施,接济穷人,还收留了自己这等无依无靠的孤儿。供自己吃,供自己穿,还百忙之中亲自负责教自己读书。
如今过的这等日子,怕是连一般人家的少爷都比不上恩师的这十个关门弟子罢?
恍恍惚惚,从四月到如今九月末,秦岳住进冷府,已经五个月了。这中间,也有了那么几个惺惺相惜的知己好友。
比如陆月白,卫清平,秦邦,慕显。再有,便是冷家二房唯一的男丁,冷扶宴了。上半日学武术,下半日去学堂一起写写字,作作画,亦或是与恩师请来的肚子探讨探讨功课,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惬意到,他几乎忘了,自己是那个无依无靠无处可去的孤儿,好似自己只不过是国子监祭酒冷燕启的学生罢了。
这天夜里下学后,昭平又一次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