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掏出手绢擦嘴角。
阿贞忙将一旁蜜饯递上去,冷世欢却是摇头,推开了她的手。而后起身,与冷燕启行礼后转身便走。如此种种行径,满是对冷燕启的疏离与客气,叫人看了心疼。
因着大病初愈,走路还十分的吃力,得由阿贞扶着,才能不跌倒。
与秦岳擦肩而过之时,停下了脚步,张了张口,却不曾发出任何声音。最终,又虚弱抬腿从锦鲤池旁走过。
如今的锦鲤池已然加了高高的围栏,按理说是不会跌下去的。可还是目送她安全无忧的走过了锦鲤池,秦岳方才放下心来。
冷世欢走后,主持也摇头叹息,道了佛便要告辞。离开之前,仍道:
“冷施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一心觉着留她在府上享福才是疼惜她。殊不知,荣华富贵不过是她的催命符罢了。”
待主持走后,冷燕启方才关切道:“身子可大好了?为师说了你病的严重了些,便无需你写功课了,你又何苦劳神?”
对此,秦岳只低低道:“学生无大碍了,不能偷懒。”
对此,冷燕启也未再说别的,只点点头,又怅然若失道:“你觉着,为师将她留在身旁,当真是害了她?”
第28章哑巴
这话,叫秦岳愣在原处不知如何作答才好。仔仔细细思索了许久,仍旧没个答案,只得对着满是期许的冷燕启道:“学生不知。”
冷燕启脸上并不见失望之色,有的只是无奈,望着唯一的那株琼花自言自语道:
“她觉着我偏袒田氏害了她娘,一心要报仇的她怎会肯去寺中青灯古佛。这次不过罚她了,便险些叫她逮着机会离世,想叫我一辈子悔不当初。若真送她去了那儿,便是我夜夜难眠世世惦念,都换不回她的半分谅解了。”
如此,师徒二人再树下呆了许久却是不曾说多少话。因着秦岳也病了一场,冷燕启便叫他先回去,走前还给了他一个人:“他叫昭厉,今后便跟着你罢。未免出事儿,你得让他寸步不离跟着你,带回听雨轩去罢。”
对于身旁穿着一身儒雅衣衫,手执折扇的翩翩公子,秦岳着实半点儿看不出他懂武艺。可恩师既然叫他跟着贴身保护自己,那便不是凡夫俗子。
有心问一句冷世欢身旁是否也有人跟着,又觉着自己多此一举。招护卫来,为的不就是护着冷家不再出事儿么?又怎么落下她?是以,便同冷燕启道谢,随后带着昭厉回了听雨轩。
秦岳明白,今后,自己合该更谨慎才是,听雨轩里的一举一动,昭厉必定是会告知与冷燕启的。有些不能叫人只晓得心思,该收起来,或是藏深些才是。
待冷世欢身子没了大碍,只需吃药调理之时,已是到了十月中。过两日便是冷世欢的生辰,楚芊身为冷家原配夫人的嫡亲妹妹,守了望门寡又生下冷燕启的长子。这样的身份着实尴尬,是以,冷世欢的生辰只得交于田夫人操办。
田氏接手这事儿的时候,面上的欢喜是如何也掩饰不下,对冷燕启千恩万谢:“老爷放心,妾身定将大小姐的生辰办的漂漂亮亮热热闹闹的。大小姐一向喜爱热闹,到时定能晓得老爷的良苦用心的。”
冷燕启听了,摇头叹息一声:“但愿如此。”
随后,便去了书房。冷夫人去世约摸半年,冷燕启终是打起了些精神,该做的事儿也都做了。在无人之时,总喜欢喝两口小酒,写几句酸诗,以此来寄托对亡妻的思念。
冷燕启转身离去后,田氏面上便在看不清半分笑意。将那一叠厚厚的银票,冷燕启拿来替冷世欢办生辰的银票,狠狠扔在了地上:
“凭什么!她的生辰就该大操大办,我的小堇就不是冷家小姐么!便是我巴心巴肺替她办了又如何,能叫她给我半分好脸色?跟她那死了的娘一个德行,叫人厌烦得紧!”
这些举动,自是在房里只得身旁最信任的老嬷嬷跟前才敢做的。撒了一通脾气之后,又将银票捡起来吩咐:“奶娘,将我娘前两日给我送来的银票取一部分来,我要在贴一些进去好生大操大办。”
冷夫人逝世不曾满一年,又是国丧期间,冷燕启虽有心替女儿正名,也不好太过了。是以,只叫了冷家的族人来,另外,便是叫了与冷世欢交好的步家姑娘。
推敲再三,还是暗地里给好些官员送了信,今年不好太过,只得不请他们了,待三年过去冷世欢也快及笄,届时再来相请。饶是如此,也是热热闹闹的坐了近二十桌。
田露珍因着是田氏的外甥女,是以能来这次的宴会。她一来,便长袖善舞的博得了那些夫人小姐们的喜爱。不为别的,只因,田家是新帝的宠臣。
“冷妹妹如何了?怎么也不见她出来?可是害羞了?不然,缘何这么些人在这儿,也不来陪人说说话。莫非,当真如传闻那般成了哑巴?”
这话,是田露珍问冷嫣堇的。人尽皆知,冷世欢伤了嗓子,成了哑巴,她却责怪冷世欢不曾出来陪客人说话,还做一副不信冷世欢成了哑巴的样子。分明的,是在记恨先前那些旧怨。
冷嫣堇被问得有些发抖,冷家无人敢提冷世欢哑巴了的事儿,她要如何回答?正踌躇不知如何是好之时,坐在角落的楚芊冰冷的不带丝毫温度的声音传了来。
“嫣儿是不是哑巴轮不到外人来操心,你若有那闲工夫,还是先想想你这都过十五了还未曾定亲一事儿罢。国丧期间不得议亲,到了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