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地盯着自己的肚子,过了一会儿看见她娘哧哧地捂嘴在笑,就知道自己又犯傻了。
纪氏倒是悬了半天的心重新放回肚子,她怕如意不想要这个孩子。就是一开始,她也是起的这个念头,小月子是伤身,可是俗话说了,长痛不如短痛,真生下来,骨肉分离不提,就算母子一同去了京城,孩子也不能喊如意一声娘。自古庶子长子,就没有一个不被正房看成眼中钉的。
如果如意有个衬得当的娘家也还罢了,或者在京里有些根基,到时候也不至于让人搓圆掐扁,客死他乡,他们两个消息都不知道!
纪氏想着,好像预见了将来她和姜元两口子千里奔赴京城给如意收尸的场景。
如果姜元外出谋商,带回来一个小的,还生了儿子,她会怎么处置?她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还要捏小人,上头写上那狐狸精的生辰八字日日又针去刺她!
想到这里,她的心口就像是被针扎似的,身子也跟着轻轻颤了起来,上去轻轻抱了抱姜如意:“这都是命,命里该有,由不得咱们说不。”
黄丫回来,福了个身说:“隔壁帐子的那位要来给姑娘太太赔罪,外头侍卫不让,才又闹了起来。”
姜如意吃了一惊,气愤之余,她觉得小顾氏是故意跟她对着干,就是为了让她不痛快。
她敢直接这么把纪氏扣下,堂而皇之的,谁给她的胆子?
她大胆设想了一下,恃宠而骄,这宠,也就只能钱昱能给她了。
她刚怀了孩子他就找别人了,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闷闷一痛。
人家就是故意给她找不自在,她越气,人家越得意,那她更不能生气了,问黄丫:“她现在人呢?”
“还在外头站着,说是姑娘若不肯见她,便一直守在外头。”
姜如意笑了一声:“是守我还是守别人?”
纪氏鼓了她一眼:“再这么没遮没拦地说话,嘴给人撕烂了都不知道!”想再上手打她两下,还是忍了回去。
想再说两句,让女儿千万不要妒忌,恩宠这种东西是求不来的,再说了,就算吃醋,也轮不到她的身上,人家正房夫人还没说什么呢。
看看女儿一张白森森的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纪氏把一肚子的话重新咽了回去。
月上三竿,纪氏坚持要回家去:“你爹还等着你消息呢。我要是不回去,恐怕他一晚上都睡不着。”
姜如意一路小跑回到里间,捧着几个小匣子又跑出来,纪氏哎哟地喊着,上前扶住她:“我的小祖宗!你这肚子里可还揣着一个小祖宗呢!”
这话逗得黄丫乐个不停,姜如意瞪她一眼,把手里朱木小匣盖子逐一掀开,里头一片珠光宝气,钱昱这些天赏她的宝贝疙瘩全都在这儿了,算是姜如意的全部家当。
纪氏用手捂住盖子,推回去:“我不要,你给我,我也没处戴啊,到时候再招来外贼。”
姜如意对黄丫道:“你再去瞧瞧外头那个走了没。”
黄丫没多想,弓着腰退了出去,姜如意把纪氏拽过来:“娘亲,你出去后,把这些珠宝都换做银子银票,金陵城就不要留了。等我脱身了,就去找你和爹爹。”
纪氏一口心差点没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一双眼睛瞪得铜铃大。
姜如意摸着肚子,她的心也跟着突突跳,额头上都冒了一层汗,在帐子里来回转着圈:“反正这个孩子我肯定要,也不会让他去做别人家的庶子,放在砧板上去让人鱼肉。”
说的纪氏心惊肉跳,捧着一叠精致的小匣子茫茫然地出了帐子,照原路走到军营外头,看到自家的马车仍在小路旁停着,车夫和丫鬟正在举着灯笼在马车外头伸着脖子等她。
两个丫鬟跑过来,一个往她怀里塞暖炉,一个给她系披风:“太太怀里捧着什么?奴才帮您拿着吧。”上手要接,纪氏猛一回神,紧紧攥住匣子往怀里一缩,那丫鬟吓了一跳,不敢再多事。
上了车,丫鬟闻到药味,给纪氏奉了参茶,想问一问,另一个丫鬟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不要多事。
纪氏用指甲抠着小匣子上头的朱漆,抠了一层漆皮下来,她辛苦留了半年的指甲也给毁了。
索性今晚就商量着和姜文离开金陵,让如意没有后顾之忧。
这些珠宝也不用兑了,免得再招来祸患。
其实,如意今天不这么说,姜元也跟她说了好几次打算搬家了,目前看着金陵虽然安定,但是自古就是一个多事之地,这里产量肥沃,又处于关要之地,谁看着不眼红?要不然,怎么就让远在北军的北军不顾严寒,千里奔赴来攻城呢?而且还来的是位皇族的贵人。
只要还打仗,金陵城绝对战火不停。
就是放心不下如意,才迟迟没有动身。
这样也好。
纪氏定了定心,更抱紧了怀里的匣子,身子跟着马车来回轻晃着饿,眼皮越来越重,沉沉地阖上了。
突然马车一停,她重心不稳,差点栽下去,两边丫鬟扶住她:“太太当心!”
一个丫鬟掀开帘子去骂车夫,没看到人,外头一片灯火通明,车夫早就跌下了马,跪在地上朝着那边磕头作揖,嘴里不停地喊着诸位爷爷好。
张鄂甩着鞭子骑马缓缓过来,走到马车窗户边,温和有礼地问了一声:“里头可是姜太太?”
两个丫鬟回了,纪氏顺着窗户往张鄂看过去,远远看见一列队伍,都高高地骑在马上,为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