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她挥挥手:“哎,下去吧下去吧!”
侍女娇旋即起身摸着泪跑了出去。
她想了想,又从小榻上起来走到铜镜面前,左右看了看,仔细找了找,也没找到自己脸上哪里不妥。
心里嘀咕道:我今天很吓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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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娇跑到庖厨,侍女雪见她回来了,眼睛却红红的,赶忙上前问道:“夫人找你去做什么了?你怎么哭了?”
侍女娇道:“夫人她,找我去问她和公主像不像。”
侍女雪惊讶道:“这么快?”
侍女娇委屈道:“夫人她,真真的如公子所言,有些凶。”
侍女雪递上一块手帕:“哎,快擦擦泪,干活了,不然被这新夫人看到,指不定会怎么罚我们。”
却原来在早上时,他们被罚到庖厨后,弃疾来找过他们,还单独将他们叫到一边,告诫她们夫人脾气不大好,最不喜与人雷同,若夫人她有一天问及了公主与她如何如何相似这类问题,通通都只能答不像,一点也不像。
其实弃疾只不过是被他们两个在云水居这么一追问,突然想到,万一阳阳听到了关于她和她是公主时如何如何像之类的话,势必会到处打听,而打听的首要对象肯定是从前服侍她的两个侍女,于是他便特地交代一遍。他担心目前阳阳身份暴露,太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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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熊虔一改往日庄严的穿衣风格,竟穿着山野布衣,右手拿着把弓箭,左手提着只野兔,兴高采烈地走进柴扉。
相秋自门中走出,一身紫衣,却不似她平日的那般紧身、好活动,而是如寻常女子的衣裙,花纹与线条也柔和许多,看见走来的人,她微笑道:“虔,回来了?”
熊虔举起腿部还在淌血的野兔:“今日我打的野味!”
“兔子?”相秋锁眉,赶紧上前查看野兔受伤处,“哎呀,你一箭可不轻,它流了好多血。”
熊虔笑道:“无碍的,烹了之后一样美味。”
相秋啐他一口:“谁说要烹它的?”说着,努起嘴,一把夺过野兔。
熊虔愣了愣:“怎么?不吃它?”
相秋抱着兔子到院中的井边坐下,拿旁边的瓜瓢舀水为野兔情洗伤口:“不吃它,我喜欢兔子。”
熊虔站在不远处望着她小心翼翼为野兔清洗伤口的模样,脑中突然蹦出四个字来,娴静淑雅。与他宫中的女子不同,长秋她不施粉黛,粗衣麻裙,却天然一段惹人爱怜的风骨,尤其是她那盈盈一握的纤腰,真想一抱着就再不松开。
他走过去蹲下身,自相秋身后环住她的腰:“你说你当初救我,是否也同你救这只兔子一般?”
他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日天气晴好,他领着宫中禁卫大臣一道去放鹰台狩猎,正在他狩猎狩得相当起劲时,忽听得有猛虎嚎叫,他便放马循声而去,势要猎得一只猛虎给他的臣下看看。大约是他马儿赶得太急,一众人都没能追上他,只他一人狂奔而去。寻着声,他骑行进一片树林,林中道路狭窄,且树木丛生,根本不可能骑马,他就下得马来,背着弓箭在林中寻找,可不知找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久,他踩上一层密厚的枯树叶,看起来十分结实的树叶铺就的路,可哪知,就是那么一脚,他硬生生跌进了一个无名的山谷,然后不省人事。过了良久,有人叫醒他,他醒来的第一眼,就见着一张清瘦秀美的脸,一张他此生不忘的脸。
“那能一样?”相秋别过头来,“你还不如兔子呢,兔子知道乖乖别动,你呢,只不过是腿被划伤了,伤口也不深,却疼得直叫。”
熊虔笑道:“我那是故意的,见你心疼,我高兴。”
相秋道:“我那是吓着了!”
熊虔闻着她头发的清香,眼神越发迷离:“长秋。”
“嗯?”相秋道。
“今夜,我能不能留下?”他作为一国之君,阅女人无数,后宫佳丽更是上千,试问哪个不是赶着给他投怀送抱,只有她,她当自己是普通人,不谄媚,不逢迎,他也从来没以身份去压迫她。
“今夜吗?”相秋思索着,她一再拒绝楚王留宿,一拖再拖,离回去复命的日子不远了,乔鱼还等着她回去营救。
她转过身,认真看着熊虔道:“虔,娶我可好?我们便在此处生活,你看山下刘大叔一家,男耕女织,稚子绕膝,多安乐。”
那样的生活?熊虔长在帝王家,还从未过过那样的日子,倒是与宫闱生活不同。他看着眼前女子,脑中开始闪现出那“男耕女织”的画面,幸福感油然而生。他恳切点头:“好。我今夜便娶你。”
“今夜?会不会太仓促?”相秋心下有些紧张,若是今夜,她势必就要做好充足的刺杀准备,mí_yào!对,mí_yào是必不可少的,若在合卺酒中掺一点,她活着刺杀成功的概率会更大,“至少……至少要穿喜衣,喝合卺酒吧。”她低下头,一副羞涩模样。
熊虔见她这一低头的温柔,喜出望外:“这么说,你答应了!”说完,激动地猛然亲了一口相秋的脸,大笑着,站起身,“这有何难,我现在就去准备喜衣还有合卺酒等各种东西,你乖乖等我回来。”说完,意气风发地朝院子外走去。
看着熊虔远去的背影,相秋赶紧拿手沾水,使劲擦那刚刚被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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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熊虔即刻命人找来析父。
“去准备一套喜服,”熊虔特地强调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