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沉睡的高明月朝偏院走去。
乔鱼定定地望着她的背影,心头忽然一空,就好似他的心也被她一并带走了似的。回神后,赶紧向高阗追去。
陈吴缓缓摇摇头,叹道,“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呐!”,继续拿起剪刀剪花枝,“魏狄,或许复我陈国的机会就要来了。”
魏狄不解。
“既然,楚王进了这乾溪城,出去恐怕就难了,你说,是吧。”陈吴从容笑道。
魏狄道:“可探子来报,说城外有十万楚军,如果我们现在就动楚王,那定然也不能全身而退。”
陈吴转身看着他,伸出一根食指来摇了两下:“不不不,谁说我们要动楚王了,是他自愿留下的。”
魏狄觉得不可思议。听陈吴又道:“对了,你秘密去看看,那位郧儿夫人是否当真要离开。我要随时知道她的行踪。”
☆、邓邑密谋
弃疾前两日便悄悄自司马府密道出来,领了五个亲信的护卫日月兼程地往邓邑赶。
邓邑这个地方离郢都远,在众多城邑里,不大不小,不穷不富,并不起眼。而弃疾,便是看中了它的不起眼。
邑中有一处酒肆,名曰桂花酒肆。这酒肆虽不大,却是邓邑中最有名的老字号,生意好自然在情理之中,客来客往,人气也旺。
原本这么个人多的地方必定嘴杂,是个极不适合密会的地方。可是弃疾他千里赶来,便是为了来桂花酒肆赴约。
弃疾到达时,正是下午,这个点来喝酒摆条的并不多,但酒肆堂屋里还是有三五桌客在那里一边品酒一边摆着龙门阵。
弃疾并未让那五个护卫一道进来,他只一个人进了酒肆,他这回穿着极为普通,就像是个东奔西走的商贩。进到店里后他也没去找座位,而是径直走到了前台处。
“客官,吃点什么?”前台内的伙计和气问道。
弃疾尽量压制着自己那平日里习以为常的公子气质,学着平民的身段和语气:“我约了人在贵店见面。”
“不知客官约哪位客官?”
“那位公子姓虚。”
“哦,”伙计了然,“那客官请随我上二楼。”
二楼是雅间,封闭式的。伙计将弃疾带到了一间房内,便退了下去。
房内,正端坐着一人,灰色的衣衫,外头套了个连帽斗篷,当然,在室内他并没有把帽子带着。那人长得倒是白净,眉宇间也和顺。那人见弃疾来了,露出个笑来。这一笑,便露出一排贝齿,与他那男子鲜有的润唇倒是相得益彰。
房间的门伙计离开时已经随手带上,弃疾不放心地再落了闩。他这才快步走到那男子面前。
两人对视良久,竟纷纷湿了眼眶。弃疾抓住男子的手,有些激动:“这些年,三哥过得可好?”
男子亦伸手覆住他的手,眼泪淌过脸颊:“五弟!三哥还以为今生再不能归楚,如今身在楚国,竟恍若梦境一般。”
原来他就是公子比。
弃疾虽红着眼,但他本就不喜欢哭,习惯性地将眼泪忍了回去:“三哥,咱们长话短说,等一切恢复平静咱们再续,时间紧迫,当先说大事要紧!”
熊比赶紧擦泪,笑道:“是了是了,瞧三哥,丢人呐!五弟你在信上约我归楚,说是楚国将发生变天大事,不知是为何事?”
弃疾道:“二哥本就以残忍手段夺的王位,而在位期间屡屡发动战争,导致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楚国国力也每况愈下,非贤君矣!”
熊比道:“那依五弟之见……”他其实对弃疾约他的意图早已猜得七七八八。
“三哥你为人恭谨和顺,敛才于胸,又十分为百姓着想,你若为楚王,相信我楚国一定会繁荣强大,再创霸业!”弃疾说得十分激昂恳切。
熊比心头已乐不可支,但表面上却故作平静:“我?为楚王?五弟取笑了,且先不说三哥我能否当上王,即使当上了,楚国那么大,怕是没有那个能力去治理好的。”
弃疾笑道:“三哥何必妄自菲薄,二哥帝王气数已尽,三哥当仁不让才是!”
“可是……”
弃疾打断道:“别再可是了三哥,时间紧迫!”
熊比也不再退辞,按着长幼有序,熊虔殁了,也该轮到他,这也是他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回到楚国的目的。有些迫不及待,但表面上却尽量保持着正常,犹豫片刻道:“那……五弟有何打算?”
弃疾道:“声东击西,虚实结合,虚作实,实作虚。”
熊比还是不太明白,疑惑地望着弃疾。弃疾便简要地给他解释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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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定后,便出了酒肆,上马离开了邓邑。
邓邑郊外,两条道摆在众人面前。而弃疾却吩咐停了下来,并未径直朝回郢都的那条路奔去。
“三哥,弃疾还有些别的事要去一趟,这五名护卫功夫甚好,就由他们送你回郢都。”弃疾对熊比道。
熊比问道:“不知五弟有何要事,不如为兄一同前往,看能否帮上忙。”
弃疾笑道:“只是弃疾私事,三哥还是尽快赶回郢都比较好,蔡从去了吴国与越国已多时,相信很快就要回到郢都,三哥应速速赶回去与之汇合才是。不必担心弃疾,弃疾办完私事自当第一时间赶回去。”
“可是你一个人……”
弃疾催马转头:“你们几个,务必护好公子比,否则提头来见!”
五名护卫齐声答:“唯。”
熊比也没再说什么,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