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轻轻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多愁多病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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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仍旧坐在回廊下,今日的阳光太好,她却似乎感受不到热。骄好的阳光自回廊上面的藤蔓叶间投下来,洒在她的脸上,却显得她越发苍白。她又想起今早在府门前那一幕,那两个人怎看着如此般配?她不住咳嗽起来。常年的老毛病,从未断过根,只不过最近越发严重。她这样的身子,的确配不上表哥,鄢国公主活泼又美丽,就像阳光,而她,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可是,她舍不得表哥,舍不得!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与表哥阴阳两隔,咳得更加严重起来,娇弱的身躯猛烈地颤抖着。忽然,喉头涌上一阵腥甜。
“噗!”一口鲜血自苍白的口中喷出,嫣红的血喷到近前的杜鹃花上。原本已经红艳艳的杜鹃,加之血色一染,更加鲜红妖艳。桃夭顿感身子一轻,顺势倒了下去。
她以为自己会被摔在地上,可没想到,却落入了一个温暖怀抱。她迷糊着,努力睁眼看去,那逆着阳光的轮廓,是表哥!
“表哥,是……是你么?”她笑着,微弱道。惨白的脸上,还残留几滴血渍,她一笑,那些血渍就像开在雪地里的红梅般美艳。
弃疾见她如此羸弱,赶紧打横抱起她,道:“别说话。”抱着就往她的闺房而去。
走到闺房内,将她放到榻上,拉过被子,为她盖好。他原本想去门口询问两名侍女她的近况,手却被桃夭拉住,无法,只得坐到榻边,唤进来那两名侍女。
“竹、楠且进来。”
两名侍女垂着头恭敬地走进来。
“可找宫里的医令来瞧过?”
侍女竹回道:“已经瞧过了,是侯女的老毛病。”
“那医令怎说?”
侍女楠道:“医令说,侯女病情越发严重,乃是郁结于心所致。”
“侯女平日可按时吃药?”
侍女竹道:“侯女她就是不好好吃药,奴俾怎么劝说都不听,现下又要排练祭祀舞,耗费了侯女不少心力。”
弃疾听了,了然于心,便回头宽慰桃夭:“表妹,你再不可如此了,定当按时吃药。”
桃夭咳嗽一下,微弱道:“表哥,我恐怕是好不了了,表哥可否多陪陪我?”她还是头一次如此明了地去要求他陪她一下。
弃疾却也不觉意外:“好,表哥答应你,至于那祭祀舞,表哥给你想办法推了。”
桃夭当即激动起来:“不,不表哥,跳祭祀舞乃云中君选中,怎可推掉?”
弃疾道:“你身子已经这样,可好勉强再动力气?若有三长两短,叫我如何向侯爷交代?再则,既然云中君选中了你,那我就让云中君再选一次!”
桃夭道:“表哥!”
弃疾伸出食指放到她唇边,温和道:“嘘!这事,听表哥的!”
桃夭愣了愣,心底喜悦不已。两个侍女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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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雪让两个侍者抬着小炉进得香兰居:“小心一点,好好,好,就放这里,诶,好,好,放好。”她自己手上则端着一只尖底小铁鼎。而最后头,侍女娇拿竹篮子提着一筐梨和一小罐蜂蜜跟了进来。
侍女雪见小灶、铁鼎、梨、蜂蜜都一一按照公主的吩咐备齐,便冲房内喊道:“公主,东西已准备妥了!”
登时就从屋内窜出个女子,不是他们公主又是谁?
两名侍者退下。她吩咐道:“雪,来,你来生火。娇,你帮忙将梨削皮,切瓣。”
虽不知他们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认认真真照做起来。不一会儿,小炉内火已生好,白生生的梨瓣也切妥,杜荔阳看看小炉,又看看梨瓣,满意点点头,又命那十名护卫中的一人去庖厨井边打来一鼎罐水,倒入小铁鼎中。
侍女娇切完梨瓣就愣愣地盯着杜荔阳,她心道,公主以前可从未做过吃食,她这又是在做什么?
侍女雪兴奋道:“公主,你这是要煮梨吃吗?雪从来只晓得梨生吃即可,却还没吃过煮的。”她一边对着炉子扇风,一边道。
杜荔阳笑道:“这叫蜂蜜雪梨,止咳生津,润肺养颜的。”
侍女娇听了,紧张道:“公主,你可又是哪里不舒服?”生怕公主又回到以前的身体状况。
杜荔阳安慰道,“你们公主我好着呢,你们看,”她原地转两圈,“我这婀娜多姿的身材,病早好了。”
侍女娇欣慰道:“公主没事便好。那公主做这蜂蜜雪梨是……”
杜荔阳道,“我见隔壁的侯女,有咳喘之症,便打算做这蜂蜜雪梨给她喝。”说着,小铁鼎里的水开始咕咕冒泡,“呀,水开了,来,把梨瓣倒下去,噢,蜂蜜先别倒,要最后倒。”
☆、醋意大发
杜荔阳领着侍女娇和侍女雪,出了司马府,走了几步,便到得安远侯府门口。门口守着护卫,侍女雪走上前去,对护卫道:“这位大哥,烦请通报一声,鄢国公主前来探望侯女。”
那护卫小哥朝不远处站着的杜荔阳看了一眼,哪有不认得的,他当值时,两三次都看着隔壁的司马大人骑马带着这位女子。遂道:“请稍后。”
护卫小哥跑进府内,没一会儿,就到达桃夭闺房门口,他是不敢进去的,只在门外朗声禀道:“侯女,门外有位鄢国公主前来拜访。”
此时,弃疾坐在榻旁,桃夭倚着弃疾坐在床上,本来正迷迷糊糊靠着梦寐以求表哥的怀抱,却忽听到“鄢国公主”四个字,瞬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