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玲敛下目光,是的,她不应该这么去说一个无辜的人,只是相比,没有一个人能比他的儿子重要,严琅想对了,对于他的幸福,没有人比她这个当妈妈的人要重视和着急,正是这份重视让她做不到像对别人那样仁慈的对待她。
“小琅,你听妈妈的,就因为我看多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甚至都抱不住自己的孩子,你让她怎么和你携手去共同建立和维护好一个家?”
“妈妈,一个家重要的是两个人□□,小凝情况没有你见到得那么糟,她从来不需要我特别的照顾,她现在也正在积极治疗,手上的伤痛根本就不会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没有那么糟那是有多好?好到连杯子也拿不了,好到连手都抬不起来?”
“妈……”
“好,就算妈妈接受蒋凝,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想以什么身份和她结婚?”
严琅一时没听懂母亲的话,除了严琅,他还有其他什么身份?
严母唇角上扬。
“你是严文政和陶玲的儿子,你是严峻山的孙子,你是严氏集团的副总裁,你是严氏下一任接班人,你是大家尊称的严少。”
“你现在和我说说,你想以哪个什么身份和那个女人结婚?!尽管我能接受,你爷爷能接受吗?外界的人会怎么想?你未来要掌管的严氏的员工会怎么想?只怕她们会想这样的女人能成为你的妻子,那她们也可以成为,无穷无尽的女人就会往你身上贴。”
“如果我说这些我都不在乎,我都能接受解决呢?”
“严琅。”一个低沉的声音将他打断。
严琅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父亲,父亲从来没有表现出对蒋凝的不满,也没说过蒋凝一句不是,所以他默认父亲是认可蒋凝的,也把今天的所有注意力都定在自己的母亲身上。
只是父亲用不容置疑的态度说了一句。
“你不要再说了,我和你妈妈是不会同意你和蒋凝结婚的。”
说完,不再给严琅任何辩说的机会,站起来离开了餐桌。
严琅眼中最后一丝火焰熄灭,敛下目光。
他将近30岁了,才发现,原来他连争取自己幸福的资格都没有,父母一句不同意他就要放弃。除了姓严,他什么都不是,他所有的成绩,所有的能力,获得的所有的尊重,在父母眼里,都基于严家。
想着想着,他笑了出来,放在桌上的双手却紧紧握拳,指关节都成白色,好一会,当他双手松开,抬起头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平静而认真。
“爸,妈,我想试试,哪个对我更重要。”
坐在车上严琅狠狠捶打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发出尖锐的声音。
“eric,是我。”
“devin,难得你有空找我。”
严琅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将汽车启动。
“上次你说想要合作的项目,如果我亲自来做,你觉得怎样?”
“那当然是求之不得啊,但是严氏总裁你有空吗?”
严氏总裁,严琅现在却极其厌恶这个称呼。
“条件是,我们将得不到严氏一点点资源。”
电话那头安静了2秒,“devin,不会是严氏出了什么问题吧?”
“没有问题,只是我想独自试试这个项目。”
严琅明显听到对方松一口气的声音。
“你应该知道,这个项目很大程度要依靠到严氏的锂矿资源和技术,绕开它我们就等于原地踏步。”
“有了我也是原地踏步吗?”
对方随即便笑了出声。
“devin,你不觉得你这话有点幼稚了吗?”
严琅一听脸就红了。
“我们现在哪个人和别人合作不是看中对方身后的资源,要是看能力,我们完全可以找职业经理人。你到底和家里闹什么别扭,出来我和你喝一杯吧。”
“不了,我们以后再联系。”
“行吧,如果你真的想自己做这个项目,我也可以给你一个位置。”
“不用了,先这样吧。”
挂断电话,在红灯前踩下刹车,严琅头靠向椅背用力呼吸,却仍无法将堵在心中的闷气呼出。
即使身边的伙伴都是闪耀的人,他仍众人口中夸奖的优秀。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以后要接管严氏,他对严氏持续强大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是他就很单纯好好学习,努力上进。他没有刻意要获得什么奖项来丰富学历,也没有去担任什么职位好证明自己的能力,他所努力的一切都只为了充实自己,让自己足够强大去接过严氏,成为严家同样出色的一份子。
然而,今天他才发现,原来他的努力甚至连父母的认可也得不到,更何况是外人。严家的子孙,严氏的总裁,严家的接班人,这就是他在别人眼中的样子。
当秘密说穿,严琅每天都会给蒋凝打电话,他问她治疗手的情况,她问他正在忙什么。每次蒋凝都会挑轻松的事情和严琅讲,例如今天的康复师换成了一个帅哥,笑得很温柔,但是下手可狠了;例如她今天很开心很开心,因为她终于能拿起一支笔了;例如她今天出去逛街,才发现圣诞节快到了,街上到处都是节日气氛,她想起在美国时大家一起过圣诞节的时光。
一切都是美好的,像浮在水面的波光,看着让人赏心悦目。然而,这浮在水面的虚幻却让人看不清水底的波涌。
一天,严琅说,蒋凝,出来吃个饭吧,以未婚妻的身份和我的朋友们见见面。
蒋凝一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