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笑出两声,好像我说了一个大笑话。
“请问你是要回营地呢,还是不回去?”
“回去怎么样,不回去怎么样?”
“随你。我反正是跟班。”
瞬时我想到了他跟在身边的好处,总比一个人壮胆。
“我要去找林老。”我看也不看他的扔下一句,径直往山坡走去。
“也行,省得在这看到不该看的,留下阴影。”他嘀咕了一句,慢步跟在后面。
这就是那种最叫人厌恶的语言能力,一开口盘问就等于自打嘴脸。
“他们一帮人等着干什么?”我还是问了,但两眼只盯着营地。
“等人来骚扰。”他倒直言不讳。
所以这就是他们共同担心的事,怕苏隐冲动到让林总的人过来偷袭?可苏隐会按这种思路来吗,这种看不到什么作用的行为?
我对苏隐下一步的动作没有任何把握,但我想着如果蒙梵能够□□的话,此时此刻他会怎么做?他会尽量赶在冲突发生之前,竭尽全力劝住苏隐。
我大步迈上山坡,向林老的小屋赶去。也许他们会在那。
“走慢点——”1号喘着粗气在后面叫。
我不想理他,更不想知道我还能不能接收到他的情绪波动。
幸而这段路来来回回走了很多趟,我很快将1号甩在身后,撑着供氧不足的难受劲,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院子的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灯光,他们不在这。
我想起郑助理吩咐过的话,想去羊圈里碰碰运气。
这时,我听到一个急喘的声音在脑后响了两下,我本能的要回身。
两只陌生的手快于我的反应,从后面猛地绕上来。一手紧紧扣住我的腰,把我抵在他身上,另一只用手掌压住我的嘴巴和鼻子,完全没给我挣扎的机会。
恐惧瞬时飙升到爆,我的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我就要悄无声息的死在这夜色下。
但几乎同时地,求生的本能也在这一刻冲破了极点。
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热量瞬时涌起,从胸口集冲而出,眨眼间就注满了身体的各个末端。我反射性的抓上伏击者的手腕,反脚往后一踢,踢中了他下身的某处。
他整个人晃了晃,但没有松手。
一丝绝望一闪而过,我不是他的对手。
我全身颤抖着使出更大的劲头,将指甲扣进他肉里,无比渴望手掌心赶快灼热起来——我要立刻熔了他!
可这一回,没有血液助攻,他的手完好无损。
严重窒息的痛苦激生出了更强烈的恐惧,紧跟着是更多的绝望。如果这是我第一次经受窒息的考验,可能在这一刻我就被打倒了,但事实是我曾倒霉的预习过一次。
我集中所有的精神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手心的变化,祈求更多更强的热量补给上来。因为我需要用整个身体把热度推出去。
最终,锁着我的两只手突然急剧痉挛了一阵,随即无力的垂了下去。
我忍着缺氧的痛苦,不敢耽误一秒钟,撑住了立刻往院子外面跑。但就在门口,1号正被另一个人压在膝盖下捶打。
来不及等到呼吸顺畅,我憋住一口气冲上去踹出一脚,一股助力般的热量跟随右腿冲击而出。我甚至没弄清到底踢中了那人的肩膀还是别的部位,自己在反冲下先摔倒在了这一头。
被踹倒的人翻滚在那一头,他喘了几下马上又爬起来,紧接着扑上来。
1号从地上飞起一脚,落在他身上一个关键部位处。他闷叫一声向地上跪去,蜷着身体按压着受伤的地方。1号一刻都没浪费,马上翻身爬起来,跨出两步又踹出一脚,击中那人的脑袋。
这时我听到身后又响起悄悄动作的声音,所有的热量都还奔涌在血液中,不用回头我就能分辨出他在哪儿。
一根绳子从我眼前一晃而过,眨眼就勒上我的脖子。
看来今晚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我咬紧牙关狠狠抓上他的两个拳头,脑子里只想着一个念头:我要捏断这双手的每一个关节。
这意念如此的强烈,以致能让我暂时忽略喉骨仿佛要被挤断的痛苦。
我任凭热量滚滚奔涌着,绳子勒压的力度简直无法形容,连喘不上气都是其次的。一定是这超常的能量在起作用,我才能抵挡得住这非人的痛苦。
我越抓越紧,抓得两只手颤抖不已。
然后,那双手像是被抽了筋骨,突然抽搐了两下之后变成了软绵绵的。
我的手掌灼热得仿佛生火,连全身都感到强热有力,我想我就要做到。
我还听到脑袋后方传出两声无力的叫喊,那种张开嘴却听不到音量的叫喊——就差一点。
“清悦!”1号大叫一声绕到我身后,一把将后面的人勾到地上。
怒火还在熊熊燃烧,痛苦也还在持续。我一手抓着喉咙不能控制的咳嗽,但两个眼睛盯着地上的人一刻也不想移开,我要就此了结他。
“清悦,”1号扔下他,紧贴到我跟前,“醒醒,冷静一点!他不值得!他不值得你永远记住他——如果你杀了他,你会这辈子记得他。清悦,听我说,现在正是一个练习掌控的好机会,你要试着掌控它,让它按你的意愿增强减弱。它应该由你掌控,你不能放任它随意爆发。清悦,试试看,做一个真正的掌控者。”
我不想听他的,可是在最深的某处,理智警告我,他是对的。如果我杀了这个人,我将永远记得他,而这会成为一个无法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