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个一整天的训练。没到下午我已经全身酸痛,剩下的时间里,我一直处在咬着牙熬着的状态。
中午时,谭依柯和我都睡了一觉,还差点睡过了头。
临近下午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对今天不抱任何希望,一心盼着时间快一点过去。
就在我以为今天没有特别动静时,我们组里一名傲气的女生出列了。
她与上一名男生的爆发过程非常相似,她钻到了水底下,然后怒吼着把一大片水波推了上来。同是在一阵混乱之中,她成功逆向了周边的水流,再一次让我们感受到了水控的能力。
几乎同一时刻,他们组里也一人出列,又是一个男生。
我们剩下的人只能目瞪口呆的遥望着他们的背影,离我们远去的背影。我们已经被他们远远抛在了后面。
这一天没有人再出去吃,我们在一楼餐厅吃了饭,各自回了房间。
我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像一堆拖不动的锈铁。但我还是坚持着马上洗了澡,这样可以随时上床躺着。
谭依柯坐在床边,给两个水杯里都倒上了水,她刚刚烧的。我才发现喉咙早已干裂般难受。
“谢谢。”我由衷的向她道谢。
“我渴死了。”她还能笑着说话,“估计你也一定渴。”
我都顾不上回答,一抬头把水全灌进嘴里。
“以为今天不会再有人出列的。”她深重的叹了一声,“第一天那个男生能出列,听说连老师都有点难以置信。我们都以为只有他是特殊的一个,没想到,今天还会有他们两个出列。”
我很惊讶于她的信息能力,她什么时候听说的,老师都难以置信?
“一般来说,”她接着说,“第一批出列的新生会集中在第四天和第五天,之后的每一天都会有人出列,直到剩下最差的。”
我被她最后的形容词刺了一下,瞬间就联想到了自己。觉醒仪式的经历和最后孟老师问我不会游泳的事连到了一块,成了我心中化不掉的一块疙瘩。
“还有规律啊。”我跳过那阵刺,呐呐了一句。
“肯定的呀,都这么多年了。老师们都有经验的。”
“你今天有没有……不一样的感觉?”我问她,带着几丝紧张。
“你呢,有吗?”她马上反问。
“没有。”我如实回答。
她显然也松了一口气,“我也没有。”
我们沉默着各自喝水。
“也不用太担心,”一会后,谭依柯宽慰道,“我们可能要训练到第五天才爆发,就是再往后,也肯定能在结束之前出列。”
她的信息相当准确,之后第三天没有一个人出列。但在第四天,爆发了三个。
出列后的他们转移到了地下一层的游泳池训练,我们与他们的差距就在这上下两个游泳池之间摆开了。
到了第五天,每一个人都显得很紧张。
我一再的用妈妈的叮嘱宽慰自己,能不能出列对我来说没有实质性的意义,无论结果如何,我都是要回家去的。但这种自我安慰的伎俩正在迅速的失去效用,我根本无法跳出这里的环境,不去追求做到出列。
尽管我们几乎浸泡在水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过被火蛇点着的经历,但像今天这样,头上燃烧起一团火焰的还是第一回。
头顶火团的女生发出了一声极其骇人的尖叫——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马上沉到水下面,却是停下来尖叫——我惊恐的发现她的头发全部烧着了。我来不及多想,作为她近旁的人,我几乎本能的伸出双手把她按进了水下。
但是仅仅过了几秒钟,仅仅只够把火浇灭的时间而已,她挣扎着又探出了水面。
“别按我——!”她冲我大吼道,双眼通红。她的神情震慑住了我。
她的面目近乎扭曲,她的脸色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暗红到黑的颜色,她的双眼愤怒的像是要吞了我。我被吓到了,呆愣在水中。
跟着她就哭了,彷如闸门突然间被打开,崩溃如潮水一般冲泄而出。
直到董老师在岸上喊我们休息,我才注意到火蛇早已被撤掉,其他人都忙着游向岸边。
谭依柯经过我身边时,给了我一个眼神,我也跟着他们撤离。比起刚开始,现在在水里行走到水线变得简直易如反掌。
我们默默的爬到岸上,没有一个人出声。那个女孩独自抱着水线在泳池里声嘶力竭的哭喊。
我疲倦的喘着气,只能就这么望着她。我实在太累了,甚至内心被她这般恸心的哭声触动,身体却没法调动机能跟着这一刻宣泄出来。
董老师下水去安慰她,一向热心的同学陈跃就在墙边靠着没有上来,他们两个一起劝着那个女生。我们被安排到旁边休息。我喝着水,机械性的开始检讨自己。
事实现象就是,我的动作直接引出了她的爆发。我心里既难过又无奈。她头顶熊熊大火的那一幕还深深刻在我的脑子里,我看得太过真切,因此也被吓得不轻。在那时,除了将她按进水里,我问自己,我还能做其它的吗?
十几分钟后,他们三个人上来了,董老师搂着那名女生往老师的方向走去。
我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去说点什么?这时候陈跃向我使了个眼色,我立即赶上去,走到他们身边。
我轻声的向她道歉,“对不起!刚才……”
她似乎有点惊讶于我的出现,她停了下来,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怒意,也没有和善。
“和